白妙的语气染了几分无奈,这些人明显不识青莲佩,而她也不能动用灵力。
不如将计就计,进城再说。
一路被押进幽州牢狱,好在这些弟子担心魔修下毒魅惑之数,半分也不成靠近她。
这里防守懈怠,牢狱的阵法也难不到她。她在心里喊了问邪好久,还是没有回应。
“小师——”肖成喊道。
白妙抬起头,看到熟悉的衡元宗弟子们,齐齐卸了玉牌。
灵州弟子怒骂道:“都给我闭嘴!你们这群人勾结魔族,长老有令,杀。”
那群弟子把白妙关进对面的牢笼中,得了诏令,急匆匆地离去。
肖成瞟了许久,才低声喊:“小师叔,灵州叛变。仙尊命我等巡山,却撞见了灵州弟子故意破坏城防,便被那主事勾结魔族抓来。”
他语气格外急切,隔着牢笼廊道将几颗留影珠扔给白妙。
“小师叔快些走,怕是一会儿便要提审我们了。”
“那我带你们一起走。”白妙把留影珠揣在怀里。
瞧见白妙不解,肖成回绝道:“我们若走便打草惊蛇,我等不惧前路,还请仙尊拿下作乱之人。”
这些弟子们的玉牌皆不知所踪,她用灵识在青莲佩中翻看,“你们可有被下禁制?佩剑可还在?”
弟子们皆是摇头。
这里没有诛魔阵的气息,白妙留下些兵器灵药,绘制传送印,她直奔沈行秋所在。
白妙推门进去,懒懒地喊了句:“师兄。”
望见满屋的人时,她默默地退到了门边,垂着头任他们鱼贯而出。
真是有些尴尬。
直到入目是一双浅白色的靴子,她才抬眼。
沈行秋揽着她往里去,极浅的术法飞向门边,掩了天光。
“不是让你在枫州小院?不听话?”
白妙放松地靠近他怀里,“听话可就进不来了。”
沈行秋翻看着灵纹阵法。
望着他微翘的长睫,白妙轻轻吐纳着气息,低声说:“许久不见,哥哥没有想我?”
沈行秋默了许久。
白妙细细打量着他的神色,除却耳尖红了点,还是冷静自持的模样。
白妙不在同他玩笑,从他怀中挣出来,“灵州有异,主事叛变,你早就知道,但我答应了肖成他们告诉你。就当是做给那些眼线看,我也得来一趟。”
“嗯。”沈行秋抚着她的发,轻拍着问:“没有受伤?”
“没有。”
她真切地害怕过。
被那黑袍人抓住的时候,她甚至以为会是最后一面。
所有人都拦着她,不许她来灵州。
甚至白思洲,欺她骗她,却也放她离开。
白妙翻看着桌上的灵纹卷宗,惊叹于战事兴起之快。
魔修自枫州一战后,休养生息,却在此时卷土重来,并不是明智之举。
难不成真是为了掩人耳目。
好助魔脉下的那个化神期出世?
沈行秋正伏案书画着什么,白妙问及,他应道:“诛魔阵与灭灵阵,我想了想,可如此结合,以御妖魔。”
他案上的卷宗很多,白妙不想一一翻过,问道:“灵州这一战,会很艰难吗?”
他提笔继续写着,“妖魔界与修仙界相安无事数百年,如今处处起事,实有古怪。”
白妙听懂他的话中意。
从前他们以为妖魔界是为了一统天下,亦或是为了争夺魔骨,可他们的目的似乎并不在此。
“难道是——”
“那个化神期的魔?”
“如果真的这么难解决,哥哥,我把问邪留给你吧。”
白妙笑得天真无邪。
沈行秋确实像受了刺激般,将染了墨的笔扔在案上,起身拥紧了她。
白妙有些愣,环住他问:“哥哥?”
听见他呼吸乱了几分,心口一下下跳动,似春日里皱起的春水,一波涌上一波。
“哥哥?”
许久许久,他埋在她颈间,浅声说:“问邪耗你血息,我……不要。”
她心乱了。
扑面而来的风却又将她吹醒。
他肩上的责任不仅是衡元宗,还有修仙界,甚至整个世间。
既是他的责任,便是她的。
“好。”
她紧紧回拥住他,“记得要——战无不胜。”
妖魔界尚未恢复完全,两方交战暂且顺利,没有幽林魔脉作后盾,妖魔界的进攻要比上一次削弱许多。
衡元宗弟子除去留守宗门与常驻枫州幻色海之人,对上大数量的魔修仍有些吃力。
索性灵州相助,几乎逢战必胜。
只是胜得有些太过容易。
白妙被留在灵州,数着天光等某位仙尊回来。
“小师叔!不好!”
肖成拿着传音诏风风火火地闯进门,声如洪钟:
“今日仙尊率弟子亲去沙骨场,结果灵州弟子后撤,将衡元宗弟子独独留下,两岸峭壁丛生……实在是危险!”
“这沙骨场,可有什么奇怪之处?”白妙问。
“黄沙枯骨,灵州禁域,无人……能还。”
不过一刻,白妙提着问邪剑闯进灵州主事正殿。
“说!你们究竟埋了什么陷阱?”
“不知啊,我们只是得长老之令,及时撤退啊。”
主事小心翼翼地护着脖子,“您,您小心点手里的剑啊!我真的是无辜的……”
白妙气到踹了他一脚,又嫌弃地在地上蹭了蹭。
“带路!”
绕过灵州牢狱,先前那群衡元宗弟子不知所踪。
浓重的血气扑面而来,白妙捂住口鼻,声音听起来有些哑:“敢骗我,就……杀了你!”
灵州众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白妙笑得有些傲,“我可是个魔修,杀人不眨眼。”
主事拼命地点头:“是、是、是……”
绕过弯弯绕绕的廊道,跟着主事走过许多个机关,血气成雾,黏腻的液体滴落水面,声音格外清亮。
白妙心慌:统,这里真的没有一招杀掉我的……那种变态吧?
【无】
地上的血印汇成歪歪扭扭的一条线……指向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