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的雪片从弗雷德的杖尖接连不断地冒出来,很快铺满了他们周围的地面。
“怕你再哭下去融化进地板缝里……我有没有说过你哭起来——”
“像一个正在融化的雪人,我也说过我讨厌你的比喻。”罗米瞪了他一眼,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掉下来,红发男孩连忙用另一只还算干爽的袖子给她擦脸,但动作笨拙得像给花瓶徒手上漆。
“你还要哭吗?”他轻声问道。
“克里斯托夫被甩前也是这么说的。”罗米抓起他的衣服擦脸,声音闷在布料里,耳边响起魔杖挥舞的风声。
“这是什么?”
“接你宝贵的眼泪。”弗雷德单手托着一只大碗放在她脸下,“等你哭够了,我们去解决港口搁浅的轮船——啊哈!你笑了!”
罗米低下头看向大碗金属内壁,和碗壁上五官变形的自己对视了一会儿,银光一晃,弗雷德把它丢到一边,金属制品特有的恼人落地声中,罗米同时听见男孩的心跳和说话声。
“我很想你。”弗雷德将额头抵在她肩膀上。
“你怎么过来的?”罗米挣扎着却被抱得更紧。
“回答错误。”弗雷德说。
罗米亲了亲他的头发,“我也很想你。”她叹息着说。
耳垂被轻轻吻住,罗米吸了一口气,揪住他一只耳朵强行拉开距离,“你是怎么过来的?”她问道。
“有人帮忙。”弗雷德揉着耳朵含糊其辞,把罗米又抬起来的手包进手心。
“……好吧,是爱尔兰矮子帮忙弄的门钥匙,但我怀疑他是故意的……乔治和我落地时似乎砸到了一只白色大鸟。”
“肖恩。”罗米说。
“斯考特。”弗雷德话锋突转,“我还没找你算帐。”
罗米一愣,“你说什么?”
“所以说,da集会练习守护神咒时,你告诉大家,你脑子里想的是被倒吊在飞天扫帚上的乌姆里奇——da是什么?”
“邓布利多军。”弗雷德说,“还有个无趣的名字叫防御协会,赫敏没告诉你?”
“呃。”现在罗米知道她在小天狼星的新家门廊下到底拒绝了赫敏什么,“说守护神咒。”
“是你告诉我想滑稽事!”弗雷德叫道,“记得吗,我们在蜂蜜公爵遇见摄魂怪,你差点儿召唤出守护神,回来后你告诉我——”
“我记得。”罗米说,“你为什么不听哈利讲课?”
“科林买了五盒速效逃课糖。”弗雷德伸出一只手,“我当时忙着——别转移话题,你骗了我两年。”
“不完全是,小气鬼。”
弗雷德轻轻咳了一声,像是被不存在的果仁噎住了。
“我不明白。”他笑着说。
“我当时在想你。”罗米说,咳嗽声意料之中变大了,“快乐的事,对吗,我在想去桦树林看会鞠躬的鼬鼠,你和我——”
“是松鼠,别再记错了。”弗雷德说,手落在罗米背上带着她向自己靠近,“它们听见会很伤心的。”
突入其来的吻结束时并不像开始那么果决,罗米生涩地吮上舌尖,在弗雷德试图扳回一城前咬了一口,耳边响起吃痛的吸气声,她侧过脸躲开弗雷德追上来的嘴唇,忍不住笑,“这是你突然凑过来亲我的理由吗——为了松鼠?”
歪脖子天鹅在餐厅长桌上声色俱厉地嘶叫,乔治滑下椅子,手指抵住两侧太阳穴,弗雷德坐在他旁边,脑袋砸在桌面上的巨响把天鹅吓得拍打起翅膀,飞上巨大的吊灯,罗米嘴角一阵抽搐,从面前的高脚杯里夹出两根羽毛。
“我无意打扰你们叙旧。”
乔治举起双手,用食指和中指打了个引号,对自己抱着一只聒噪的天鹅推开书房房门的行为感到理直气壮,“但假笑叔叔把它扔给我之后就消失了。”
“给它一个昏迷咒,乔治。”罗米说,“你是个巫师。”
“这是只动物。”乔治说。
“这是你兄弟。”弗雷德指着自己嘶嘶吸气地说。
“这辈子都别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话。”乔治向后仰了仰,“如果你是我兄弟。”
“他舌头破了。”
“罗米!”
“我又不是。”罗米耸了耸肩,“你进来之前我们在讨论……”
“守护神咒。”弗雷德捂着嘴说。
“你把那件事告诉罗米了?”乔治看上去有点吃惊,“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哦不,你说的是在da集会上告诉大家你想乌姆里奇的事。”
“我们能去看看约瑟夫吗?”弗雷德尴尬地笑着。
“在你把他的宝贝吉尔达撞歪了脖子之后?”罗米说。
“吉尔达?”弗雷德说,“你逗我呢吧。”
“在你把他的小侄女压在他书房的地板上亲之后?”乔治说,意外地发现罗米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成长了不少啊,罗齐尔。”
“约瑟夫喝完药睡着了,别去打扰他。”罗米瞪了他一眼,“da怎么了?”
“没有da了。”
弗雷德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只带绳的圆球,绳索另一端的指环套在他食指上,圆球随着他手指动作上下翻滚,同时滑稽地尖叫着,乔治将魔杖探过去点了点,小球不再出声,但仍在弗雷德指间眼花缭乱地晃荡。
“尖叫游游球。”乔治说,“最近卖得不错。”
“有个拉文克劳向乌姆里奇告密。”尖叫游游球随着弗雷德甩动手腕的动作回到他掌心,“我们被发现了,好在大家都没事,但他们逼走了邓布利多,现在乌姆里奇是霍格沃茨的校长——罗米?”
“我在听。”她轻声说。
“是啊。”弗雷德伸手揉开她紧皱的眉头,“但你的表情就好像,如果我告诉你那拉文克劳是谁——”
“——你就打算对她做点什么一样。”乔治接道。
“所以是个女孩?”
“罗米!”他俩一齐叫道。
“开玩笑的啦!”
“我敢说见到她你就知道是她。”弗雷德晃了晃头,“别计较这个啦,虽然她确实挺过分。”
“也别为我们抱不平,她最近也不太好过。”乔治有点同情地说,“毕竟是女孩子。”
手一扬,弗雷德扔了个什么东西过来,罗米下意识伸手抓住,橡胶制品在她手里疯了一样扭动,被她扔在桌面上滑出老远,橡皮鸡滑行了一会儿,挣扎着站起来在桌面上跳起了爱尔兰踢踏舞,双胞胎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