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之前说没有晼晚我早死了,意思不是欣赏她吗,现在又问我她在哪,不就是在乎喜”在狻猊阴恻恻的目光下风汐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嘀嘀咕咕。

    狻猊额上爆出青筋,皮笑肉不笑:“神明本是无情种,无爱无恨以成就大道,祖明那棺材脸在你身边那么久,你就没有察觉?至于我,我能看得上的只有世间最珍贵的财宝,什么晼晚早早,我没兴趣。”

    难怪兔兔倒追了几百年,都没成功拿下祖明。

    头一次听说神明的心性,风汐心中暗怼:“我看你情绪挺丰富的,嘴巴那么毒,脸皮那么厚,也不像个神明。”

    “我本来就不是上古神明,隔了几代混血,只是有个血脉的后辈罢了,”狻猊不耐烦的打断了她心里的叨叨絮絮,“骂我的话还非要刻意用神识告诉我?”

    风汐顿时啥都不敢想了,心底满是做坏事被人抓包的心虚感。

    等等,神识?

    她能通过神识传话了?

    反应过来后风汐万分欣喜,她真的拥有神力了,虽然是被动触发的。

    狻猊不知道风汐又是哪根筋抽风了,怂样转脸便喜笑颜开,他手指敲击着烟斗提醒道:“喂,废话了这么久,也该告诉我,晼晚在哪里了吧?”

    “我不知道。”风汐几乎不带思考,答得迅速。

    “你耍我?”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狻猊一脸阴沉,墨紫色的瞳孔蹿着怒火,恨不得就此刻将面前之人拆骨入腹。

    “我本来就不知道,我被她锁在房内,而晼晚也一直没有现身。”风汐无辜的眨眨眼,“你只要我回答问题,但也没有要求我给出准确的答案。”

    “行,再说说你怎么打开机关跑进暗道的?”他像是被风汐的诡辩气笑了。

    “晼晚没有出现,但是给我指了路,我跟着指路进入了地牢,不巧触发了机关,接下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狻猊听闻一时哑然,满脸无法理解:“所以,你根本不清楚对方什么来历,就跟着她的指路过来了?”

    好像,确实是不知道何种来历,她对晼晚一无所知。

    风汐语塞,但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对他全盘托出的,只得单薄的反驳道:“我相信她,她不会伤害我的。”

    狻猊鼓掌赞叹,语气尽是揶揄:“真是伟大的感情,有时觉得你机灵到让人气得牙痒痒,有时见你痴笨又恨不得把你打清醒了。”

    “你还有什么问题?”风汐不置可否,一心想出去医治晼晚,没有心思和他谈天说地。

    “暂时没有了。”他将手中卷轴抛掷风汐怀中,“此地无法使用法力,但对神力没有什么限制,你可以试试。”

    “你不能使用神力吗?”风汐勉强接住了卷轴,边展开边问。

    “法力是后天修炼得以强大,神力是先天拥有无法改变的,上古神明的直系后代本是少之又少,神界陨落后活着的更是寥寥无几,我神力自然微弱。”狻猊并不避讳这段往事,面色坦然。

    对着微弱的光线,风汐仔细研究卷轴上记录的法阵,用未凝的血去补齐阵法中褪色的细枝末节,任由晼晚飞至肩头都没有反应。

    晼晚歪头盯着她认真的神情,被忽视了的心情有些莫名落寞。

    原本可以安静的等待不去打扰,她鬼使神差的贴近了风汐的面颊。

    “咦?”感到脸畔蹭上了毛绒绒,风汐才察觉到晼晚已经清醒了,顾忌狻猊还在不远处,她欣喜的压低声音,“你还难不难受了?再坚持一会,我们通过这个法阵就能出去了。”

    晼晚眸色变得暗沉,不似原来的剔透,可能是因为附近光线太暗,风汐估摸着。

    她扑棱了一下翅膀,柔和的力量游走在风汐体内。

    晼晚面向法阵,用眼神示意。

    风汐心照不宣将手贴上补完的法阵,听得石块缓缓转动声,法阵中央的蛇型散出光芒,浮着腐木的气息从石块后四溢开来。

    轰然破开了面前的法阵,一条岔路口跃入眼帘。

    “我们各选一路。”

    “我们走同一路。”

    两人同时开口,对视后又同时陷入了沉默。

    “此处是女娲的地盘,只有你能打开,若你丢下我跑了怎么办,走同一条路。”狻猊眼神凉飕飕的,负手站在原地,一副任谁都别想说服的样子。

    晼晚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她本有一肚子疑点想要单独细问,而且若被狻猊察觉到自己的神力是借肩上山雀的,以他多疑的性格免不得又是一番盘问。

    风汐忖度着拒绝:“我们各走一路更节省时间,我不会抛下你的,我可以与你定下血契。”

    本以为这么说狻猊会放心,不料听闻他先是一愣,接着乐不可支的捧腹大笑,表现夸张到风汐感到莫名其妙。

    “哈哈哈哈,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定血契,”笑够了的狻猊靠着墙垣直起身子,“听好了傻子,血契对神魔都不会起作用,唯独人族有轮回,自然只有他们中的修仙者会定血契。”

    内心如同被狂风暴雨打翻的船只,风汐瞳孔猛地缩小震颤一点一点消化他的话。

    与朝宴签订契约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时她以为自己可以活下去了,欣喜若狂的差点忘了他还在身旁。

    朝宴面不改色估摸着早就知晓,但不曾对风汐吐过半句真话,亲眼看着她怀着虚假的希冀在他面前费力演出。

    骗子。

    胸腔中涌动着无力的怒火,风汐的拳头攥紧又松开。

    当初答应的那般迅速,现在想来,在朝宴捉摸不透的眼里,一定将她狠狠嘲笑了一番吧。

    如若不是血契,他们融血时所定下的又是什么?

    细思极恐的风汐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那我们一起吧。”

    风汐没了与他争辩的力气,整个人怏怏的随意选了个路口。

    狻猊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话戳痛了风汐,让她忽然变得失魂落魄。

    一路上无论他说什么,风汐都是心不在焉的随口应付。

    每走深一寸,夹道的灯火变应声而亮,前方道路一览无遗。

    “你脸色不好,没事吧?”晼晚在她耳畔轻问,温柔的语调将她从负面情绪中拉扯出来。

    还有晼晚的伤要医治,现在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风汐垂眸压下心中不岔,艰难的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我没事的,倒是你,身子怎么这么凉?”

    不像一个大病初愈后该有的健康体温,晼晚此时全身寒如在冰泉浸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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