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普克上台前,曾奇怪地嘱咐她,让她下手轻点,别把人送进医务室。

    倘若他现在在场,那她一定会让夏普克准备一副担架,结束后可以把自己抬走了。

    扔出学校就行,如果能扔回帕西市更好。

    谁能打得过一百八十斤的壮汉!!

    很难想象,另一位36号的块头居然不亚于夏普克,甚至更高大、更结实,走起路来时像一座行走的巨峰,一个不注意就会被踩到脚下。

    他们是从小打激素吗,怎么能长那么大,格兰嫉妒地想。

    但那点小到看不见的情绪,在对决开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秒钟前,来自对方的拳头狭着风声,十分凶狠地擦过她的面颊,“哐”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看着36号摇摇晃晃重新站起,格兰僵硬着身子躲到一边。

    如果刚才那拳砸到她身上,不用多想,她立马嗝屁。

    那力道,那速度,不嗝屁也会掉半条命!

    凭借这个认知,她迅速将目标从获胜调整成保命。

    不能受伤现在成了天大的事情。医院的治疗仓虽见效快,但它会将你口袋里所有星际币全榨干净。

    医务室花钱不多,经济实惠,只需要躺好几天,等全部治愈后,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总而言之,没必要硬碰硬!

    倘若赢,只能打消耗战。可她心里还惦记台下的光脑,想看究竟是不是卖家发来消息。

    权衡利弊,格兰果断认怂——大家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不就是场胜利吗,别客气,给你,都给你。

    她又跳起来躲过一记横扫腿,作出决定后,趁着对手起身之际,后退助跑全力冲刺,绷紧全身化作小炮弹,用脑袋硬生生抵住对方的腹部。

    对方猝手不及,伸出手将她扒拉到一边,可谁知格兰没有半点犹豫,顺势咕噜到场外,直到教官确认结果之后才从地上爬起。

    一场比赛很快落下帷幕。

    对方大哥愣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

    教官记下成绩,点评:“很聪明,这招再长高五厘米就使不出来了。”

    格兰:狗叫?

    结束后的人可以径直离开,格兰倒数出场,等她比完后,训练馆的人差不多已经快走光。

    她不着急走,先抓起光脑扫了一眼,暗暗期望是来自卖家的来信,结果却失望发现还是推销广告。

    等回去一定它们把统统拉黑!

    拍拍袖口的灰尘,格兰准备抬脚离开,刚一挪步,就被一道陌生的声音从后面叫住:“那个,36号是吧?你过来一下。”

    格兰不得不退回到场地里,发现原先教官不见踪影,另外一个陌生的教官代替他站在训练台上。

    “我们教官上哪儿去了?”格兰疑惑问,不理解新教官叫自己干什么。

    新来的教官道“你们蒋教官临有事会办公室一趟,下面由我给你们测试。”

    格兰还想继续开口,他又转身对身边人道:“你的搭档突然身体不适,刚刚向我请假,现在临时换成其他人。”

    一听自己要当免费陪练,格兰瞬间不乐意,向他抗议:“教官,我刚从台子上下来,再叫我上去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教官:“其他人都跑光了,谁让你自己老实走得慢。”

    她还想再挣扎下,却见教官挪动了下身子,露出站在旁边的人。

    她定睛一看——好家伙,冤家路窄,居然是冯博!

    冯博也看见了格兰。

    他上下打量一眼,噗嗤笑了出来:“教官,这有点欺负人吧,好歹给我安排个男生。和她在一块完全发挥不出我的实力,而且我力气那么大,把她弄伤怎么办,赖上我可就麻烦了。”

    因为距离离格兰较远,仗着她听不见,冯博便肆无忌惮,似抱怨似嘲笑,带着胜券在握的自得,根本没将格兰放在眼里。

    不是他自夸,这届转校生里很少有人能比得上他。

    再粗略评估对手,他更有自信了。

    刚才围观过格兰的比赛,对方弱不禁风,实力太差,动作还没有摆出来,就被对手横扫出局。假如换成他,只需要一分钟便能轻松赢下。

    但若是这样,怎么能给教官留下好印象?

    即使是新来的教官,也会在日后碰上面。

    “说话注意点,当医务室的老师是吃白饭的吗,”新教官翻了翻记录,只剩下冯博最后一组,想着赶紧结束,随手把格兰抓过当壮丁,完全没考虑那么足,眼下也懒得再换人,“还有,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还敢挑三拣四?赶紧上台!”

    新教官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冯博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的对手只有格兰。

    冯博嘁了一声,侧脸看起来很不情愿,但最终还是屈服于教官的威严下。

    教官见搞定一个,又扭头看另一个,“36号,快……”一点。

    她什么时候跳上来的?!

    原来趁着他们交谈时,格兰掀起栏杆,径直跳了上去。

    冯博见抗议无望,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走上前站好。

    如果是其他人,早就被这副彬彬有礼的外表蒙骗。

    可是他碰上的是格兰,一个听力超绝、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清楚的狠人。

    以为背地里没人听见的小话,实际上早就被正主听得一清二楚

    格兰慢吞吞道:“教官,安排他给我也不早说,万一把我打进医务室怎么办?”

    冯博立马说:“同学你放心,我一定会手下留情,咱们友好切磋,点到为止。”

    格兰心想,谁搁这儿跟你友好切磋,咱俩新仇加旧恨,没完!

    新教练还奇怪格兰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但没细想,懒得管场上的小九九,直接喊开始。

    话音刚落,格兰一改上局的懈怠,出手就是凌厉而漂亮的一锤,直接砸到冯博的脑门上,砸得他眼冒金星,差点摔倒在地。

    “哎呀,不好意思,刚才脚底打滑,”格兰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露出假惺惺的笑容,“冯博,你脑袋没事吧?”

    “没,没事。”冯博还没反应过来,额头旋即红了一片,踉跄从地上站起来,“我们继续。”

    不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冯博摆好姿势,心想若不是自己放松警惕,对方根本碰不到自己的衣角。

    想到绝对不能露丑,冯博整理心情,开始认真起来。

    格兰见对方忽然改变气势,脑子一转就知道原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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