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嵩平时这么端着的一个人,为了维持他高冷神秘的形象,从没有展露过慌乱着急的情绪,竟也能做出翻窗子这种流氓行径,叫宋稣刮目相看。

    于是待这次情/事暂了,裴嵩抱着宋稣回到床上后,宋稣就责怪他:“裴嵩,朕真是看错了你,怎这般急色,一日都等不了?”

    宋稣本就因为自己对这事竟没多少抗拒,反而沉溺进去了,而感到一点点羞愧,所以他急着想找理由先发制人责怪裴嵩。

    “朕、朕本想休息一阵,你却非要来折腾。”

    说完,宋稣发现他没把裴嵩说羞愧,反而把自己说的不好意思了,就把毛茸茸的脑袋往裴嵩胸膛里栽了栽。

    宋稣本来想着和裴嵩欢好一次,以了却裴嵩那次救他于马蹄之下的恩情,可后来,裴嵩却拒不承认,把“一次欢好”口头上改成了“一段欢好”。

    一段时间,这是个不太准确的量词,宋稣本不可能答应下来,可裴嵩这个无赖,却在床笫之上逼着宋稣答应,宋稣也是实在浑浑噩噩的,没有办法了才暂且答应了他。

    总之,宋稣如今和裴嵩就是维持着这种露水情缘的关系。宋稣倒是很满意,只走肾不走心,也免得耽搁他走剧情。

    “圣上说错了,我不是急色之人。”裴嵩把宋稣按在自己怀里,自己也将脑袋埋进宋稣脖颈间,贪恋的深吸着,做亲昵状。

    这会儿正是二人最最温柔小意的时候,裴嵩待宋稣也没了那过分的孟浪或者胁迫,显得十分体贴温柔,倒仿佛生出些绵绵情意出来。

    宋稣稍微抬头去看他,一双仍氤氲有水痕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投向裴嵩的目光充满了不信任。

    “这也没什么,人之常情而已,朕之所以没计较,不过是看你伺候的好……”

    不对,其实也算不上好。

    裴嵩太强势了,说一不二,极爱占据主导权。

    只是宋稣向来咸鱼不爱动弹,没什么主心骨,在这事上面也没太多的想法,只管舒服就行了,大多数时候都是顺从的依附着裴嵩,二人一个弱一个强,其实还挺相配的。

    裴嵩听宋稣这意思,顿时头疼起来,他这几日是孟浪了点,却不想竟给宋稣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裴嵩:“圣上夸奖,奴愧不敢当,但您千万要知道,奴的身子可是给了圣上,只有您一个人……圣上以后就是我的夫君了。”

    宋稣听完心中有些惊悚,面上淡淡笑了下,只当裴嵩在开玩笑,转头却对上了裴嵩那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黑沉沉的没有半点虚无,装着宋稣的小小倒影。

    他竟然从裴嵩的神情中看到了一点期待,那么俊美的面孔上,居然无端有了些许紧张。这叫朝中大臣们看了,岂不是得怀疑裴嵩是不是被人魔怔了,夺了舍?

    宋稣张了张嘴,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他这些天一直插科打诨,就是不想面对这件事,然而裴嵩却非要跟他挑明。

    宋稣慌了,他不想面对这沉甸甸的感情。

    尤其是,裴嵩。

    其实回想起来,裴嵩待他没半点不好,那次还把他救下来,自己却受了伤,若说权利上,裴嵩其实也未曾用权力压制过他,反而还一直给宋稣机会去学习,只是宋稣出于人设只想咸鱼罢了。

    宋稣不想这么快断了这露水情缘,他得承认,纵观这许多年的任务历程中,他越来越孤独,难以寻求到安心感,唯有这段畅快淋漓的经历,裴嵩给予他的宽厚的怀抱、强硬的夺取,让他感受到自己是被强烈需要的。

    裴嵩这般风流俊美、权势滔天的人物,让许多少女屡屡春心萌动,谁也不会想到他也会有这样强硬占有的一面。

    偏偏宋稣性格骄矜却天真懵懂,如同一张白纸任由涂画,没有安全感的他极其需要裴嵩的怀抱。这大概也是他们性格上最般配也是最互补的一点了。

    但,宋稣也不想这么快就负担起这份感情的责任。

    所以他下意识地排斥道:“裴嵩,你若再说下去,以后便不必……”

    “圣上被吓到了?”裴嵩勾起一个牵强的笑,“我知道凭圣上的身份,能赏我一场风月已是恩典,不该再求其他,可……我们到底是身子上的夫妻,在床榻之上,圣上是我的夫君,我也是圣上的夫君,我连这个都不能想一想吗?”

    一边说,裴嵩一边搂紧了宋稣,凑近他耳边轻声细语,语调暧昧不清。

    “圣上其实是喜欢的对吧。我们大可以做一辈子的夫妻,如何?”

    宋稣登时恼了,他怎么能承认下来?他和裴嵩的身份本是水火不容,而裴嵩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宋稣的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间,所以裴嵩能对宋稣能轻飘飘的说着这些调情话。

    宋稣觉得裴嵩对自己就是大人物对待养的小宠物一样,上心是上心,却也因为认为他是囊中之物,所以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好像那些许诺就是真的承诺一样,其实哪有那么简单,世上也不会有这么好的事。而宋稣自然得防守好底线,怎么能轻易被裴嵩蛊惑呢。

    于是宋稣一手抵在裴嵩胸前,不让他靠近自己,他也别开脸,不让自己被裴嵩那张欺骗性极强的脸蛊惑了去。

    宋稣双颊绯红,气呼呼的喘着气,“你、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么不知廉耻!”

    “没有学,这就是我的真心。”与宋稣的慌乱不同,裴嵩坦然自若,似乎不惧袒露他的心意,“圣上若不信,我也没法子了。”

    而他的语气竟也依旧那么软,温柔中带着一点点委屈,仿佛在控诉宋稣是个渣男,居然不相信他的心意。

    宋稣微怔,该死,裴嵩这个笑面虎最近是去哪里进修了吗,为什么突然这么会示弱了?

    宋稣忍住心软的趋势,强撑着徒有虚表的帝王形象,“你真是……朕不过说你一句急色,就引来你这么多辩驳,朕说不过,你爱如何便如何吧。”

    裴嵩听出了宋稣的动摇,知晓他是想岔开先前的话题,不过料想此刻也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也就没继续追着宋稣问下去了。

    “不是我急,而是对着圣上,我总不能故作君子,那也太难了。”裴嵩低头含住宋稣那截莹白的耳垂,低笑着说道。

    裴嵩这般,宋稣推拒着抵在裴嵩胸前的手也慢慢变了滋味,转而变成攀附于他。

    ……

    一月后,邬盛回来了。

    剿匪并不是难事,而且随他一起的还有两位将军,他们都是能征善战之人,这事对他们而言就是小菜一碟,邬盛说白了就是去蹭军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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