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闫琰正一脸春心荡漾地晃来晃去。

    不为别的,只为今日课间回到课室后,在课桌内发现了桑祈的荷包。

    要知道,在汴京女子送男子荷包,可是为了表明心意。

    没想到桑祈才没入国子监多久,就如此有眼光,不惜主动送上荷包,极大地满足了闫琰的虚荣心。

    这群纨绔公子哥,正处于争强好斗的年龄,平日里连谁第一个到课室都要争,更遑论桑祈的示好,这可是独一份的!

    加之桑祈身为桑太尉之女,容貌出众,身世不凡。

    两人岂不般配至极?

    校场置一木架,架子上挂着一面面盾牌,是个藏人的好地方。白日里听到风声的监生们,都悄悄躲在后头,准备看一出好戏。

    桑祈赶到校场,卓文远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手里拎着两个书包。

    桑祈竟认错迫不及待与我相见。

    闫琰愈发确认了她对自己有意,更加得意。

    桑祈直入主题,“来吧。”

    闫琰不解,“来什么?”

    桑祈直人快语,“装什么,开始吧。”

    不远处走来两道身影,正是晏云之与他的贴身侍卫白时。

    “不是,我们这个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而且,这是在国子监的校场啊。”闫琰震惊。

    “对啊,这地方不是你选的吗?够宽敞,刚好够我施展。”桑祈简直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莫名其妙在说些什么,只觉得他叽叽歪歪的,不耐烦道,“赶紧的,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一边脱下外袍,吓得闫琰连忙转过身,他实在没料到桑祈竟如此奔放大胆。

    “不是,虽然你很仰慕我,可是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先拜个堂,再下个聘礼……”他声音吓得结结巴巴,听到身后有风声传来,下意识转身,只见桑祈一拳打来,拳风厉厉。

    闫琰险险躲开,惊魂未定地看她。

    桑祈不满,“为何不躲啊?”

    “你要谋害亲夫啊?”

    “我……”桑祈惊讶。

    卓文远在远处摇头。

    国子监众监生在架子后看戏。

    “你刚刚说什么拜堂什么成亲,你在说什么胡话啊?”她反应过来。

    闫琰不可思议地指了指她,气急从怀中拿出一物,正是桑祈的荷包,“这个荷包不是你送给我表明心意的吗?”

    “我的荷包怎么会在你这里?”桑祈一把抢过荷包。

    远处的白时霎时间心虚地低下头,感受到公子投来的震惊而不满的目光——

    原来晏云之为了避嫌,让白时把桑祈的荷包神不知鬼不觉送回课室。可谁知白时糊涂,竟然送错了位置。

    “有人偷偷将荷包放进了我课桌,不是你放的还是鬼放的啊?”闫琰不满。

    桑祈第一反应,竟然是心虚地看了眼卓文远,生怕他误会自己与闫琰。

    又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与他只是朋友,掩饰性道,“是哪个混账东西?”

    弄清楚是个乌龙,桑祈不愿再浪费时间,转身欲走。

    闫琰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连忙走上来拉住她,“诶诶诶,你想干嘛?什么混不混账,我不许你这样作践自己。”

    桑祈气得将视线转向一旁,恰好看到某道熟悉的身影转身离去。

    晏云之?

    “虽说我闫琰暂时还不想成婚,可是看你如此钟情于我。”

    闫琰还在耳边不停絮絮叨叨,桑祈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远处离去的身影上。

    “桑爹,又是一名盖世英雄。这门婚事啊,我应下了。”闫琰故作坦荡,将双手放在身后。

    旁观的卓文远不知何时找了个地方坐下,手上的折扇打开,慢悠悠看着戏。

    桑祈此刻满心满眼都是晏云之,转头看向闫琰道,“闫琰,此事是个误会。我有急事,我先走了。”

    “诶。”闫琰拉住她袖子。

    “干什么?”桑祈不悦。

    “你什么意思?”

    桑祈扯开袖子,“松开。”

    闫琰气愤,“你耍我呢,荷包是说送就送的吗?你这是在当众羞辱我。”

    “说过了,这荷包不是我送的。”桑祈无奈,恰好看到远处卓文远优哉悠哉看戏的姿态,咬咬牙。

    转头看向闫琰,“再说了,要是有人知道,我帮你灭口就好了。”

    木架后不知是谁看热闹太过激动,几乎是桑祈话音落下一瞬,架子怦然倒地,露出躲在后头的一众监生。

    双方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尔后这群公子哥们飞快从躲藏之地跑出来,看热闹不嫌事大欢呼着,团团围住闫琰。

    向来与闫琰不对头的宋落天幸灾乐祸指着他,“闫小郎,你也有今天。”

    好在一众监生中,桑祈个子尤其娇小,寻了个缝逃出去。

    闫琰欲拦住她,却被一众公子哥们阻碍,只能咬牙切齿看着她逃跑。

    一众混乱中,卓文远拾起小姑娘落在的那件外袍,一手拎着两个书包,另一手拿着折扇与外袍,摇了摇头,似乎对眼前桑祈造成的乱象无可奈何。

    身形逐渐消失在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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