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重晔将木箱子留在了苏梅婷这边,自己回了县政府一趟。

    他受伤这段时间因为恰好是过年,在盖桥大队住着也没关系。

    可眼看着年过完了,伤也好了,他就没理由继续待在盖桥大队了。

    应重晔刚踏进政府大门,杨子就忙不迭上前。

    “可把您等回来了,有人找。”

    来人一身上位者的气势,杨子是粗人,只怕把人给得罪了。

    “叫什么?”

    “只说是姓孙。”

    应重晔了然,褪下外套递给他,“你在我办公室等着,有事找你。”

    只是在此之前,他要先把会议室的人先解决了。

    孙越翔,孙雪纤的父亲,应重晔也得承认,他能轻易到现在这个位置,除了自己能力出众,也借了他的势。

    他特地来江淮一趟,怕是来者不善。

    走进会议室,原本端正坐着的孙越翔站了起来。

    “重晔,想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啊。”

    应重晔笑了笑,“哪里,只是乡下有事要忙,我在那边住了几天。”

    孙越翔自顾自坐了下来,这架势,他反倒更像是主人。

    等应重晔淡定坐下,他才开口道:“养殖的事,如何了?”

    “还成。”

    孙越翔沉吟片刻,“你得尽快做出成绩出来,不然把你推上这个位置的我,也不好跟人交代。”

    这个“成绩”,不需要真正是为人民所做的事,主要得好看,哪怕华而不实。

    同时也是为了提醒应重晔,让他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是他孙越翔,做人不能忘本。

    应重晔微微笑,并不接话。

    他既然已经上来了,孙越翔再想把他推下去,就没那么容易。

    孙越翔呵呵笑了声,“我来江淮,还有一件事想问。你和纤纤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定下来。”

    应重晔挑眉,“她没跟您说吗?我们已经分开了,这段时间也没联系,还以为她已经回南市了。”

    孙越翔不怒反笑,对他的态度依旧温和,“重晔,纤纤是我的独生女,脾气被我宠得有些过了,你得包涵。你们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听说是为了你前妻,她怒气之下口不择言,你怎么还能当真呢?”

    “叔也是男人,理解你。你要真的在乎那个儿子,等你和纤纤结婚,想把孩子接过来也可以。只一点,孰轻孰重,你心里得有杆秤。”

    他不希望应重晔将乡下的母子看得比她女儿还重,他们不配。

    应重晔笑意不变,眼底却冰冷一片。

    他的人,什么时候还轮得到别人置喙。

    “叔,我跟雪纤,没有结婚的打算。若是以后雪纤觅得良人,我当以兄长为她送嫁。”

    孙越翔脸色冷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如果可以,他现在根基不稳,不愿意和孙越翔站在对立面。

    但是苏梅婷和苏夏时是底线,他已经放弃过一次,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第二次。

    孙越翔突然冷笑一声,“应重晔,你现在是打算过河拆桥?”

    “这话就严重了,难道但凡不跟您女儿结婚的,都是想要与您为敌?孙叔叔,公是公,私是私,岂可混为一谈。”应重晔漫不经心道。

    孙越翔假意叹气,语重心长说道:“重晔,你要知道,我愿意帮你,那是因为视你为女婿,你现在这样做……”

    应重晔笑了声,随意掸了下袖口,“是不是女婿,又何妨呢?”

    孙越翔脸色渐冷,他这是油盐不进了。

    “我今天就要你一句话,我女儿孙雪纤,你娶还是不娶!”

    态度强势,大有你不娶就掰了的架势。

    应重晔不受拿捏,刚拿起来的茶杯,顿了顿,又放下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为了令千金的幸福,恕我不能娶。”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上赶着嫁给他不算好事。

    孙越翔冷冷一哼,猛地站起来,道:“既然如此,我不勉强你,希望你别后悔!”

    冷冷的声音还在会议室回荡,孙越翔摔门而去。

    应重晔长长呼出一口气,闭着眼靠在椅子上。

    按照以前,他大可不必将话说得太绝。

    多的是委婉的话,可以将孙越翔安抚住。

    这才是对他最好的处理方式。

    可是他不能。

    他跟苏梅婷之间,几乎没有转圜的余地,他要是再和孙雪纤纠缠不清……

    应重晔抬头捏着眉心,周身散发着沉沉的郁气。

    他独自在会议室不知道待了多久,杨子过来了。

    “先生,不知您找我何事?”

    应重晔沉声道:“你找个时间去盖桥大队,鱼塘挖出一个杨家的箱子。”

    杨子一愣,“也不见得是杨家的。”

    “里面有一个箱子,铜烟杆是钥匙。”

    就凭这个,这个东西就肯定是杨家的。

    杨子摇摇头,“先生,我把铜烟杆给您,您自己带过来开就好了,那些东西,我不想要。”

    就因为那些,杨家才家破人亡,他不愿意要。

    应重晔叹气道:“里面有些书和笔记本,也许有你爷爷留下来的东西,你理应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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