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越翔刚离开没多久,孙雪纤就上门了。

    她眼眶通红,显然是刚哭过一场,怎么都不相信她父亲都出面了,应重晔却依旧不愿意娶她。

    “应重晔,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了,你就这样对我?为了一个在你离开几个月就再婚的女人?”

    应重晔对她显然就没那么客气,声音微冷:“她有没有再婚,你不知道?”

    孙雪纤怔然,所以应重晔已经知道了。

    “我……她有没有结婚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总得对我负责吧?”

    “负责?雪纤,我给你留个体面,你现在放手,对彼此都好。”

    孙雪纤听着他冷漠无情的话,悲痛欲绝。

    “对你好而已,我一点都不好!应重晔,你不能这样对我,我……”

    应重晔眉头拢起,很是不耐,“段延年这个人,你不陌生吧?”

    这个名字就像是一把刀,刺得孙雪纤生疼。

    她怔怔地松开手,脸色煞白。

    原来应重晔什么都知道。

    “当初你下乡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我爸不许我去找你,我才跟他……可是,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孙雪纤因为心慌,已经开始语无伦次:“难道你是嫌弃我……嫌弃我把自己给了他?那是他强迫我的,不是我自愿的。重晔哥哥,你不要这样对我……”

    应重晔后退一步,躲开她的手,冷淡说道:“我要是喜欢你,就不会在乎你是谁的人。”

    孙雪纤凄然一笑,“那你喜欢谁?苏梅婷?她一个乡下长大的村姑,哪里比我好?”

    “不知道,没比过。”

    他压根没把苏梅婷跟任何人比,不需要。

    孙雪纤眼泪忍不住决堤,这才是最伤人的。

    可能在应重晔心里,她根本没资格跟苏梅婷比。

    她伤心的是应重晔无情,对苏梅婷,她更多的还是不甘心和屈辱。

    怎么都想不明白,她会输给一个村姑。

    孙雪纤愤然离去,应重晔反倒觉得轻松了。

    就好像是到现在才算将周身的负累斩断干净,终于可以清清白白将苏梅婷挽回。

    应重晔套上大衣,转头将杨子叫上。

    “去盖桥大队。”

    杨子将铜烟杆带上,一起去了盖桥大队。

    铜烟杆的烟嘴,刚好可以卡在锁孔里,轻轻一转,设计巧妙的锁头就咔哒一声打开了。

    看到箱子里面的东西,苏梅婷都忍不住屏住呼吸。

    竟然是一箱子金条!

    谁看到这种黄灿灿的金条,怕是都忍不住两眼放光。

    只有小团子才能毫无顾忌地哇了一声,“好多金子呀。”

    苏梅婷敛起心神,眼尖看到了下面有一封信。

    她一股脑将箱子翻到,把金条倒了出来,好似里面那封信比金条重要多了。

    信封面大字写着“吾孙杨于渊亲启”。

    苏梅婷愣了下,将信拿了出来,递给杨子。

    “这应该是你的?”

    杨子看着上面的几个字,就这样愕然地站着。

    上面的熟悉字迹,他已经好多年没看到过了。

    一个粗犷大汉,硬生生憋得红了眼眶,颤抖着手将信封接了过来。

    小团子拍拍黄花梨书箱,抬起头说道:“杨叔叔,你不要哭,你哭的话,它也要哭了。”.七

    杨子赧然低下头,还要一个几岁的孩子安慰他。

    “叔叔不哭。”

    他没有立刻看信,而是小心翼翼将信封收了起来。

    “先生,这金条我不要,你们自己处理吧。”

    他爷爷之前就想过要把金条捐出去,只是后来出了那种事,金条就被他爷爷藏起来了。

    现在他一个人,来去自由,要这么多钱没意思。

    应重晔也没跟他客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以杨先云先生的名义捐给江淮,以江淮人民修路。届时,我会立一个碑,让大家都知道杨老先生的善举。”

    杨子抹了一把眼眶,“谢谢您。”

    这个正合他爷爷的意。

    苏梅婷轻叹,这倒是好事。

    现在到处都是泥路,无论是走路还是骑自行车,亦或者坐大巴车,都让人觉得苦不堪言。

    只是修哪里,怎么修,还得请专家过来合计合计。

    至于这些书,除了笔记本,杨子都没要。

    正好这些书是苏梅婷需要的,便送给她了。

    至于黄花梨书箱,他既然收了铜烟杆,便把书箱送给了小团子。

    她又有了一个新伙伴了,别提有多开心了。

    而应重晔,则是带着一箱子金条,跟着杨子回县城。

    金条还没准备好怎么处理,他先收到了来自上面的警告。

    大意就是,现在已经79年,要是6月之前他在江淮还没做出什么成绩,怕是要重新估量他的价值。

    换句话说,这县长你当不好,那就换人。

    杨子活到这个年纪,都在江淮。

    以前觉得革委会主任大过天,没见过更大的官儿了。

    后来革委会撤了,县长就是江淮的头头。

    看了今天这事儿才知道,原来应重晔也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先生,这要怎么办?”

    应重晔轻笑,“大不了就不干了,能怎么办。”

    这只不过是孙越翔给他的警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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