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告诉了他。“钟玉卿点头说,“只可惜,我们还是无能为力。”
“原来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还傻傻的以为自己掌控了命运。”夏侯纾喃喃道。她原本也不相信所谓的命运,只是当她顺着这条暗中的命运之路走到现在,却不得不相信了。
夏侯纾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迷蒙,忽然说:“看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纾儿,陛下册封你为贤妃,原本是皇恩浩荡,我们应该一辈子感激不尽。只是,我可怜的女儿,你这一生就只能为了那些阴险小人葬送在皇宫的高墙大院中了。”钟玉卿说着突然悲从中来。
“母亲……”夏侯纾万万没想到母亲会说出后面的那句话。看来夏侯氏这么多代都没有过出一人皇妃,并不是因为将门女子不温顺体贴,而是夏侯氏一族根本就不想把女儿送入深宫。
“你是我的女儿,你的心思当娘的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从此之后,咱们越国公府就欠了陛下一笔债,一生都得效忠于他。”钟玉卿的眼神里尽是悲戚与无奈,“我不求你能隆恩受宠,但求你在宫中平平安安,慎言慎行,保全自己,也不要牵连族人。”
思考了这么些天,夏侯纾又何尝想不明白,独孤彻皇恩浩荡的背后不过是想牢牢地控制住父亲手中的兵权,以巩固皇位。
独孤彻娶了她,从此可以牵制夏侯氏。
说到底,夏侯纾只是一颗棋子。
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
从钟玉卿的房间出来后,夏侯纾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黑漆漆的夜幕中零星的挂着几粒黯淡的星子,一阵风吹来,一颗颗都冻得瑟瑟发抖,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天空中掉落下来。
夏侯纾抱着双肩不住的摩挲,希望能增添些温暖,但却毫无暖意。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夏侯翊的院落。夏侯翊也还没有睡下,身上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立在一株梨花树下久久出神。早开的梨花随风一片片落下,如雪般纷飞,旋转,越发映衬得夏侯翊得身影如仙如画。
听到夏侯纾的脚步身,他微微转过头来。
夏侯纾停住脚步,四目相对,她问:“二哥,若有朝一日我能脱离皇宫,你带我浪迹天涯可好?”
夏侯翊轻笑,一如夏侯纾从泊云观回京,初次见到他时的温柔。
他几乎没有多想,便点点头道:“好。”
夏侯纾几乎又要落泪。真好,不问为什么,也不顾及其他,就这样轻松的答应了一个她可能穷极一生都无法完成的约定。
夏侯纾知道他这一刻的回答绝对是真心的,那么平静,那么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