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去找找哪里有路灯。”

    “呵呵,或许绞刑架和断头台也不错。”

    这两句话希拉瑞莉几乎是从牙间挤出来的,在这两天她已经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又一遍满清十大酷刑。

    在隆斯城暗访的这一周,她听到了无数次让自己血压升高的事情,还得数次拦住暴走边缘的托兰叔叔。

    托兰愤怒又惭愧,他一直陪着雷蒙德在前线作战,不知道隆斯的领民过得这么苦。

    但他还是多次对希拉瑞莉解释“你的父亲是绝对不可能收那么重的税,都是该死的雷夫擅自做主。我们在加赫里契作战的时候,这些蛀虫却在蛀空整个莱顿。”

    只是雷夫这些蛀虫,居然能这么大胆地蒙骗领主。很大程度也跟雷蒙德有关,比起治理城市,雷蒙德更喜欢和他们这些兄弟出去打猎喝酒,要么就是和盖亚人作战。或许自己的兄弟真的不适合当一个领主,不过这个想法托兰自然不会对希拉瑞莉讲。

    每天回来后,希拉瑞莉就钻到书房中,用笔将白日的见闻纪录下来,俗称记小本本。

    拿着鎏金笔,希拉瑞莉回忆白日发生的一切,很快莎草纸上便被密密麻麻的字迹填满了。将这张莎草纸放在左手边一摞写满字迹的纸张上,顺手拿过又一张空白的莎草纸。

    原本希拉瑞莉用的纸是雪花纸,是一种纯白细腻却昂贵的纸张。在写了几张后,希拉瑞莉果断去买了这种最便宜的莎草纸,当时她就有预感这些雪花纸写不下那些罪行。没想到还能亲身体会什么叫罄竹难书,要不是这支笔是原主花了10金币巨款买的号称百年不断墨的魔法笔,她还得再买几瓶墨水。

    唯一的好处是,自己的奥卡文水平突飞猛进,由一开始的磕磕绊绊到现在的流畅自如。当然写字的时候,她也尽量模仿了原主的字迹。

    这些写满罪证的纸张她以后打算等处理了雷夫那些人后就烧掉。本来她整理罪证也是因为整理思路外加练字,免得以后露馅。

    说到露馅,希拉瑞莉就想起了自己还得骑马和学习魔法,不禁捂住脸发出了痛苦的叹息。

    从一堆写满罪证的纸张中抬起头的时候窗外已经天光大亮了,竟然熬了一个通宵。希拉瑞莉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和发酸的胳膊,令她意外的是自己的意识依旧很清晰,丝毫没有因熬夜而混沌。还在蓝星的时候,自己和同学出去通宵唱歌,第二天就得躺半天,至于工作后就再也熬不了夜了。或许是因为法师的精神力高于常人?希拉瑞莉猜测着。

    刚踏出书房就看见一个女仆站在门口,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希拉瑞莉被吓了一跳,倒是那个靠在墙上打瞌睡的女仆依然没被开门声吵醒,头一点一点地睡得正香。希拉瑞莉正在纠结要不要叫醒她,让她回房间睡觉的时候。

    脸上有些小雀斑看着还挺可爱的女仆似乎察觉到了有人靠近,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领主大人的脸就出现她的视线中。莎拉的瞌睡一下没有了,整个人吓得一颤,结结巴巴道“早,早安,领主大人。”

    眼见着这个小女仆瞳孔都吓得放大了,希拉瑞莉难得有些内疚“你昨晚一直守在门口?”

    莎拉低着头不敢直视领主的眼睛,小声回答“是的。贝拉管事说您身边至少需要有一个仆人服侍。”

    “辛苦你了,不过以后我再在书房待到半夜的话,不用派人守着。”希拉瑞莉拍了拍莎拉的肩“你叫什么名字?”

    “莎拉。”交代了自己的名字后,莎拉犹豫着问“可是没人守着,您需要用餐或喝茶的时候,就没人服侍了。”

    “我自己可以动手。早点去休息吧,莎拉。”说完希拉瑞莉转身去找托兰,她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托兰去办。

    两天后的清晨,还在睡梦中的雷夫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昨夜又去参加某个宴会,现在才刚刚睡下的雷夫愤怒起身,连鞋也没来得及穿,光脚踩在冰晶绒地毯上,拉开门就给了敲门的仆人一巴掌“都说了在我睡觉的时候不要吵我,如果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你就准备收拾包裹滚蛋吧。”

    倒霉的仆人有些委屈“可是是领主府来人说领主要见您。”

    雷夫原本混沌的脑子更加不清醒了,烦躁地摆摆手“知道了。”

    仆人赶紧退了下去,生怕不小心又触怒了主人。

    走到抽屉旁灌下一瓶药剂,雷夫感觉脑子清醒了不少,他一边快速地打理自己,一边思索领主大人怎么会突然召见自己,几天前他就得知领主府来了人,不过当时自己没放在心上。

    看见镜子里一身华服的自己,雷夫突然想起自己要去见领主,而不是去参加宴会。赶紧翻箱倒柜地找一些旧衣服穿上,可惜衣柜中的衣服全部价值不菲,只能选了件看上去比较低调的神色长袍。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雷夫心中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小丫头罢了,就连她父亲雷蒙德不也被自己蒙在鼓里。”雷夫只得安慰自己。

    由于太久没人居住,领主府的院子里还有不少没除干净的杂草,角落处也隐藏着一些细小的灰尘。

    刚走进领主府,雷夫就看见眼前这个荒凉萧瑟的院子,他心中升起了一丝诡异的自信。领主又怎么样,过得还没我好。

    这种微妙的优越感只持续了几分钟,在看见会客厅内的其他三人时便荡然无存了。

    这三人分别是与自己交好治安法庭的约万法官,手下负责收税的税吏瓦斯科以及城卫队长阿马塔。四个人视线相交时,彼此内心的惶恐都无限加剧,隐隐已经猜到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只是万万不愿意接收这种猜想。

    这时,希拉瑞莉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位装备齐全的侍卫。

    “日安各位。今天请大家来是想谈谈我最近了解到的一些事情。”

    四个人僵在原地不敢讲话,约万的腿都开始抖起来了,脸上的肥肉在恐惧下一颤一颤的。

    希拉瑞莉见状笑着说“那就先从你开始吧,约万先生。”

    “我从来了之后,之前听说隆斯的法庭平时没什么案件可以审理,还以为隆斯民风淳朴没什么案件,没想到只要上法庭就需要交10银币的法庭税,10个银币也算天价了。”

    “虽然隆斯已经还有结婚税、葬礼税、采光税、人头税、交易税,抱歉实在是太多了,有些记不清了,但是我想雷夫和瓦斯科两位先生应该记得很清楚。”

    雷夫的面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瓦斯科的额头已经微微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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