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早点休息,做个好梦!”

    唐骁手搭在门把手上,回头向他颔首。

    随着门在一声轻响就被合住后,江时寒心里出现了一片茫然。

    从一个狼窝跳道另一个狼窝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心力交瘁的江时寒,拖着沉重的身子倒头说在真皮沙发上,他用胳膊挡住脸,深深地陷入在这一天的疲惫里。

    好像从遇到陆行谦开始,自己又走向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这一路估计也是要跋山涉水吧!

    在越来越浓重的迷蒙里,江时寒沉沉地睡去。

    幽深的夜像一个神秘的潜伏者,七聍会所的大平层里,陆行谦在书房处理着公务。

    “晏城的事情暂时可以放下了,你这两天就准备过来吧!”

    电脑视频会议的上,沈闻一丝不苟的做着工作汇报,听到陆行谦让他来北临的事情,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沈闻说:“北临是出现什么变故了吗?”

    陆行谦合上文件夹,修长的双手交叠在一起,他挑了挑眉,笑道:“让你过来玩两天,就当给给你放假了。”

    沈闻是陆行谦的得力助手,跟着陆行谦这两年一直都是兢兢业业,天南海北跟着陆行谦风里来雨里去,说好的年假绝大多数都因为临时的出差,突发的情况打乱或者泡汤。

    他也曾经和陆行谦开玩笑抱怨:“同样都是哥大毕业的学生,有人生而为老板,有人生而为特助,这不公平呀!”

    当时陆行谦正在签文件,听见他这句怨怼的话,舔了舔腮帮子说:“实在不行,你去接手非洲那个项目历练历练吧。”

    “回来我保证你此生再无这种傻话”

    他们两个即使最彼此工作上最可靠的助手,同时他们也是过了命的兄弟。

    沈闻摊手笑了笑:“我的大老板,你真是心黑。”

    “哥们儿我,正处在青春最好的花季年龄,特别需要的是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赏花赏草,游戏人间。”

    “你可倒好,逮着一只会下蛋的鸡你就使劲压榨呀?”

    工作结束,两个人轻轻松松的闲聊打趣。

    陆行谦往后靠躺在椅背上,手里夹着烟。他说:“怎么,你丫什么时候学会下蛋的,我怎么不知道?”

    “让你过来,你就给爷麻溜的过来。”

    “保不齐在这,那个瞎了眼的就把你看上了。”

    沈闻平时就是一个典型的游戏花丛的浪荡子,整天不是调戏这个,就是沾花惹草那个。公司里的女员工经常被他的风趣幽默的逗得前仰后合,连连嗔笑。

    大家都说,沈特助出了工作上是一个拔城掠地的谈判高手,生活里就是一个行走人家靠脸吃饭的浪里小白龙,为此他被陆氏集团的女员工们成为造福人间的“妖孽”。

    沈闻摸了摸头,欠揍一笑,他问:“你看上追回来了没?”

    “我说你真是不疯魔不成话,先是为他进icu,后是不远千里追夫。”

    “收购左叶,又控股伽lan,你这么大手笔……”

    他是没说完,陆行谦就不高兴了。

    “我乐意,少他妈扯这些!”

    他掸了掸烟灰,语气不善呵斥道。

    这些年,陆行谦死里逃生,在山穷水绝处的困境里拼死挣扎的样子,沈闻全都一一见过。

    他被气的无奈一笑:“我就奇了怪了,只要一提到江时寒你就不对劲了,真的就没办法了?”

    沈闻在风月场上早已经看惯了情情爱爱里的真真假假,有多少人是为了权势、财色才会左搂右抱还能大言不惭地说着我爱你的鬼话,反正爱谁信谁信,他很早之前就不信了。

    “既然还爱,那就把人追回来,你一边折磨他,一边等着他,这不是个事。”

    在沈闻不解又无奈的叹息声里,陆行谦也低头苦笑了。

    “哪有那么容易,有多大爱就有多恨。”

    陆行谦想起来当年江时寒突然抛下自己,在茫茫人海里了无音讯,他疯掉一般的要回国,要找到他,但父亲却派人死守着自己,根本不给他逃走外出的机会。

    在他好不容易借助去医院的空子溜去机场的路上,他和保镖在公路上极速飙车,生死逃亡。

    他被三辆车围堵,可他一心想着回去,找到那个人,带他走。

    但现实是,死不放人的保镖把路围的水泄不通,无计可施时,他抡起拳头在愤怒的吼声里和身材魁梧的保镖贴身肉搏。

    他几乎拳拳到肉不留余地的做法,并没有让父亲收手,反而在打斗中保镖差点丧命。

    陆行谦撂倒几个人后,浑身是血地倒向了那个有江时寒在的方向。

    那天他手里紧紧的手机信箱里,静静地躺着这么一条信息:“我们就到这里吧,喜欢你的代价实在是太高了。”

    这些没完没了地回忆一旦冒头,就像荒原上无序疯长地野草一样,烧不尽却吹又生。

    陆行谦默默地抽着烟,他最后和沈闻说了几句话掐断了视频。

    起身走向主卧,陆行谦一只手压在脑后枕着手臂,一手拉开旁边的抽屉。

    细长的链子被他的指尖勾住,他把那一枚带在江时寒身上五年的指环捏在手里细细地摸索着。

    指环的内侧有几个字母,那时他们名字的缩写。

    陆行谦翻看着戒指上的纹路和磨损的痕迹,他想在这个上面寻找属于江时寒的印记。

    指环的切割面上几乎看不到什么刮痕,在细细的白金链条之间,它被江时寒带在胸口上小心翼翼的保护了起来。

    只是,当初他摘掉指环的时候,江时寒没有要抢夺的意思,他没有听见一句“把戒指还给我”这样类似的话。

    为什么他不说呢?

    是因为江时寒要把这个东西还给自己,不再流念过去,彻底的和自己一刀两断了吗?

    还有这一段时间以来,凡是和自己待在一起陆行谦总能明显的感受到江时寒浓重的嫌恶和防备。

    陆行谦越想越深,越想越觉得后怕。

    万一江时寒真的不再在恨他,冤他怎么办?这样他就真的是离开自己而去了。

    一直想到这里,陆行谦一骨碌坐起身,他开始暴躁不安。

    心悸地头痛和不安又一次朝着自己猛烈挥拍着翅膀,他焦躁的暴怒的开始砸东西。

    “你不能离开我”

    “你不能不爱我”

    ……

    叶无烟来的时候,夏禾已经焦急的楼梯口来回踱步好几回了。

    “叶医生,你快进去”

    叶无烟看到散落一地的物品,她挑拣着地方下脚,视线看向床头柜边倒的歪七扭八的药瓶,瓶身之外还有一把四处分撒的白色药片。

    “他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故意刺激他了?”

    叶无烟放下医药箱,拿起来助听器摁在陆行谦的心脏处。

    夏禾在她身后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人刺激老板,今天下午我见到老板的时候,他看起开并没有发病了迹象。”

    “他的情绪肯定是受到了剧烈的波动才会这样的,估计这件事情跟他自己有关。”

    叶无烟收了听诊器,站起身说到。

    她本想着把药瓶子扶正,结果在瓶身之后手碰到了一条金属项链。

    “这个是陆总的?”

    夏禾看向自己面前的项链,她抬手仔细的辨认着,努力地想了想:“我从来见过老板带这样的项链。”

    叶无烟轻轻的“撕”了一声,她琢磨道:“该不会是陆总心上人的东西吧?”

    夏禾再一次摇了摇头,她撇了撇嘴:“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

    叶无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把项链收进抽屉。

    之后,她和夏禾一同走了出去:“心病还需心药医”

    “他的病大多是都是自己的心结导致的,那场手术地后遗症其实并没有多少”

    叶无烟轻声说着,夏禾听完明白了。

    陆老爷子就算在心狠手辣,在自己亲儿子的做手术这件事情上,他肯定不会大意和马虎。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陆行谦生来就是接手掌管陆家的。陆老爷子可能这辈子多陆行谦最重的责罚莫过于亲手导致了儿子血淋淋在躺在手术台上,和死神差一点擦肩而过。

    “可是就现在老板和他前男友的关系来看,他们要摒弃前嫌,重修于好一点也不容易。”

    “怎么说?”

    叶无烟一边下楼梯,一边问她。

    “陆总今天中午把人来过了,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家就跑了,老板晚上就一直待在这里没有出去过。”

    夏禾走到厨房,把泡好地咖啡端给叶无烟。

    她们两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面面相觑之下两个人皆是一声叹息。

    叶无烟顿了顿说道:“你老板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在感情偏执的不成活。”

    “就他现在那个极端又爆烈手法,人家男孩子敢跟他在一起才怪。”

    叶无烟年龄长陆行谦几岁,她是当年那场手术的参与者一直,在手术成功到复建康养的过程她也是一直陪在陆行谦地身边。

    后来,陆老爷子亲自花费重金聘请叶无烟担任陆行谦的私人医生,这些年陆行谦的病情反反复复,她也跟着了解慢慢的了解了很多陆家少爷的身后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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