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就是你们的选择的话,那么我将给予你们惩罚。”

    不知何时脱身的哈米尔站在人群之外,用一种审判的语气说道。

    而且最奇怪的是,在他说这句话时,所有人都冷静、安静下来。

    在听见这句话的一瞬间,提摩西捂上了耳朵并喊安妮也捂上,然后转身就跑,安妮也反应迅速地捂上耳朵跟上提摩西。

    诡异的笛声响起,所有孩子都失了神,连提摩西和安妮也不例外,这个声音像是直接在脑海响起,用物理手段根本不能阻止。

    孩子们呆滞着眼神,离开父母身边,汇集着,跟在哈米尔身后。

    在所有孩子都已经失去意识时,提摩西还可以感知到外面的世界。

    他可以看到镇民们想要阻止孩子和哈米尔走,拉扯着自己孩子,可孩子根本没有反应;有人想去抢夺哈米尔的笛子,可根本碰不到哈米尔——他像介于另一个空间中,人们可以看到他却无法触摸到他。

    人们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吓得大惊失色,不敢再阻拦,一个个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高喊着,自己错了,请神原谅之类的话。

    在越发/缥缈的笛声中,提摩西的脑海中响起了不明的呓语,同时感到越发昏沉,

    他想掐一掐自己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可身体根本动不了,像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他心中一紧,突然感觉脑袋想被人敲了闷棍似的,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笛声中,这些刚被治好的孩子成群结队的跟在吹笛人的身后,镇民们惶恐的跪在地上,只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带走,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身影。

    失去孩子的妇人失声痛哭,其他人也后悔的看着孩子消失地地方。

    镇长像是苍老了好几十岁——他的孙子也被带走了,叹了一口气,还是说道:“他的东西,大家还是还回来吧。”说着就捡起哈米尔留下的包,展开,示意大家把宝石放回来。

    其他人对视了几眼,虽然有一些不舍,可也不敢留下这些宝石和黄金,都乖乖的放了回去。

    也有一些人不想放回,可还是被其他人指了出来,不得已放了回去。

    收回所有的黄金和珠宝,镇长就把包挂在了河边的树枝上,离开了,其他人也都离开了。

    半夜,所有人都已经睡着了,杰克偷偷摸摸的下了床,蹑手蹑脚的来到河边,心里不住的嘲笑那些胆小的镇民,这么多黄金,竟然都不敢拿。

    本来杰克是没准备归还黄金的,可偏偏被其他人指了出来,害得他不得不还了回去,所以现在他才跑到这里,准备偷一些黄金。

    河边静悄悄的,树木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显得有一些阴森,再加上今天看到的那些事,让杰克也有一些害怕,但贪婪之心促使他回到了这里。

    杰克看到树枝上挂着的包,欣喜若狂的冲了上去,打开包裹,露出里面璀璨的黄金和宝石,他贪婪的抓了一把塞进自己的衣服里面,又准备抓一把,可又担心被人发现数量不对,只能恋恋不舍的放了回去,把包重新系上。

    杰克美滋滋的走在路上,从肚子面前的口袋中掏出一块黄金,感受着黄金沉甸甸的手感,杰克在手上掂了掂,下意识的放进了口中,准备用牙齿咬一下。

    牙齿才咬上黄金,杰克就感觉像咬上一层硬壳,随着牙齿的使劲,这层硬壳咔的碎了,像爆浆的甲壳虫被咬开的感觉,一股腥臭得难以言喻的滋味在舌尖回荡。

    杰克想要吐出这不明的东西,可这恶心的物体像是活了一样,杰克感觉自己的舌头被虫子咬了一口似的,先是一痛紧接着便是一麻,舌头便失去了知觉,然后这滑腻的软软的不明生物向喉咙滑去。

    杰克大惊,想要用手掏出来,可还没等手伸进去,他便感觉腹部一阵剧痛,他颤抖着手摸了上去,

    只摸到温热的血,还有才出生的、沾着黏液的、像蛇一样的不明生物的尾巴。

    贴着肚皮的衣服口袋早已破了一个大洞,黄金也不见了踪影,他想大叫,可喉咙与声带早已被啃噬殆尽,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痛苦地倒在地上,手按在腹部想把在自己肚子里翻江倒海的东西扯出来,可那些滑腻的、细小的生物根本抓不住。

    最终,他只能感受着自己被一点点的啃噬掉内脏,然后怀着无尽的后悔与痛苦死去。

    贪婪之人必将死于贪婪

    怪物在杰克的身体中不断翻滚,越开越大,最后甚至把他的肚皮撑得像怀孕的孕妇,

    终于肚皮完全爆开了,那些和线一样纠缠在一起的东西露出了它们的真面目——一节一节的、灵活的、像放大版面包虫的生物,可通体发红——像剥了皮的人肉,脑袋部位只有一张长大的巨口,里面满是锋利的,分布得像菊花花瓣一样的牙齿,这是一个只为吃而存在的怪物!

    吃饱喝足的怪物们爬出了这具尸体,钻进了被血液渗透的土地。

    第二天,人们在一个准备去河边洗衣服的女人的惊恐的叫声中醒来,冲出门,只看见女人面色惊恐的坐在地上,盆里的衣服洒落一地。

    一个男人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眼睛还挣得大大的,嘴巴被溢出的鲜血染红,破碎的衣物上满是血迹。

    大家都认出这是杰克,一个大胆的人用树枝移开衣服,所有人都尖叫起来,只见杰克的破了一个大洞腹部空荡荡的,单薄的肚皮凹陷着贴在清晰可见的肋骨上,内脏早已不见了踪迹。

    众人不敢乱动,只能喊来了镇长,镇长也被这幅景象吓得面色发白,又统计了其他人,还有一些人家,夫妻二人都以同样的死法死在了床上,大家都是认为这是神明的惩罚,不敢深究,草草的把死去的人埋了,都不愿再提这件事。

    但在下午的时候,一个身着西服,学者模样的贵族男人出现在镇子上。

    男人一来就问,“你们镇上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镇长看着贵族模样的男人,不敢隐瞒,只能战战兢兢的交代了所有事。

    男人没有发怒,只是摸着手杖,望向莱特里山脉,喃喃自语道“已经离开了嘛”

    没理会旁边的镇长,转身离开,似乎想起了什么,感叹了一声,“还好不是毫无收获。”

    镇长劫后余生,勒令其他人都不准再谈乱这些事。

    就这样,德拉普尔家族、鼠疫与消失地孩子成了这座镇子的不宣之秘。

    “滴答滴答”水落在了地上

    不知过来多久,提摩西才在一片昏暗的灯光下醒来,他感到自己的腿一阵酸痛——就像是走了长时间的路一样,并且鞋上、裤腿上还有明显的未干的黑色沙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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