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打成心底:认为司徒姬配不上祁蔚。无论身家,学识,还是见解……

    即便祁蔚也曾对她开口解释过,说她如何能干,又是如何的细致、贴心。

    可出生大于一切,以她庶女身份,不仅对祁蔚毫无助力,隐隐间,还有拖累之向。

    奈何祁蔚喜欢。

    有祁蔚托底,要说做个贵妃倒也罢了,但是皇后的位置。若兰静默须臾,终是迈腿进了饭厅,继环顾四周后,终是俯身见了个礼:“太子妃。”

    即便心中再不愿认司徒姬这个太子妃,可碍于外人在场,就是做戏,也得做全。

    殊不知这也是在间接地承认司徒姬的身份。

    “嗯。”司徒姬颔首一笑,冲若兰做了个起身的手势后,转而冲立于桌边的众人道:“不必拘谨,既是家宴,随性即可。”

    这太子妃的架势端得,简直比专门培训出来的还要标志。

    整个膳食下来,让人寻不到半丝由头。

    许是在府内闷得太久,在遣退众人时,破天荒地留了张盈花:“大娘,且慢。”

    司徒姬起身,快速扫了眼若兰后,才度步到张盈花跟前:“大娘。”

    “民……民妇,见……见过太子妃。”反应过来的张盈花当即就要叩首,只是司徒姬的速度更快,抢在张盈花动作之前,扶起了对方:“大娘无需多礼。”

    “还烦若兰姑姑将后院的侧厢房收拾出来。”

    这是,要与张盈花在一道的节奏了。

    “使不得,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呀!”张盈花慌忙摆手,抢在若兰之前出声。

    而被堵的若兰一忍再忍,又想着祁蔚临行前的交代,终是福身离开。

    只是她并未在第一时间收拾厢房,而是给祁蔚去了封信。

    诉说着司徒姬近日的种种,末了才无神地往侧厢房走。

    “嘿,若兰姑姑,这是怎么了?”执行任务归来的卫戈环抱剑鞘,佯装寻人,刻意垫起脚跟环顾了周:“这府中还有人能让姑姑您——失神的人物?”

    “就你嘴贫。”若兰朝卫戈所在的方向丢了个白眼,便独自往司徒姬所住的后院走。

    只是原本清冷的小院,因着张盈花的到来,而显得热闹非凡。就连一向恬静的司徒姬都放开了嗓子,时不时地笑出声。

    若兰恍了下神,竟于无意中放轻脚步。路过时,嘴角不自知地往上扬了些许。

    “哎呀,小祁家的,你是真不凑巧,你都不知道,你这前脚才走,小……太子殿下的腿疾就眼见着往好长。”

    到底是个懂分寸的人,这太久没见面的人,也不知情况。既然司徒姬好奇,又一无所知,也只能往轻得说。

    总不能说她前脚才出村,祁蔚后脚就以雷霆之势,占领大姚。就是将整个姚陈镇收入囊中,也不过才三天时间。

    “哦,是么?”司徒姬尴尬地陪着笑,虽然知晓祁蔚以废腿的形象入宫,是为了掩人耳目。

    可连自己都瞒,是不相信自己,还是在潜意识认为自己靠不住,太过容易露出破绽?

    “太子妃,你可别多想啊!”张盈花慌忙摆手解释:“这明眼人都能瞧出殿下看重您,甚至比起自己还要重要。”

    司徒姬被张盈花闹了个大红脸,抬起衣袖稍稍遮掩了下。只是放下时,又不觉间叹了口气。

    祁蔚为人她又岂能不知?否则怎敢将全部身家都压到他身上?

    只是近时的祁蔚太过耀眼,总让她有些不踏实,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再者她又不傻,又怎不知若兰等人的想法。

    “太子妃?”眼看司徒姬陷入沉思的张盈花伸出右手在司徒姬眼前晃悠两下:“太子妃,你近日看起来似乎有些……索性这儿离大姚也不远,不若咱们再去大姚逛逛可好?”

    在司徒姬留守县城府邸这段时间,祁蔚早已领人收复大姚,甚至还抢了南源几座城池。

    “那个,若实在不行,那就算了,权当民妇没开这口,没开这口。”张盈花尬笑着摆手。

    祁蔚能遣人去大姚接自己娘俩,那是看得起自己,虽说也有私心,想回大姚看看老伴。却没那个胆子开口。

    “这个?”司徒姬再三斟酌,又侧过头看了眼不远处的若兰。见对方并未太多动作,索性应承下来:“索性无事,去看看也好。”

    快一个月没看到祁蔚了,不便去战场打扰,去看看两人故居也很不错。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张盈花直接于拍手中站起了身:“太子妃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民妇这就去告之恒儿,顺带拾络拾络。”

    “待明日一早,便可出发。”

    “嗯。”司徒姬温笑,随着张盈花一道站起了身,看着张盈花那快到凌乱的步伐,真怕对方一不小心绊倒。

    毕竟年纪在那,可不是一件玩笑事。

    忙朝张盈花离开的方向挥动手中锦帕:“哎,大娘,你且慢着些,不急,不急的。”

    直到完全看不见,方才收回视线,冲才开始修剪丛枝的若兰颔首一笑,度着步子走上前来,伸手抚过裁过的枝条,最后顿在半空中:“敢问姑姑,今日可曾收到太子来信?”

    两人最先分开时,大多是由祁蔚写信。虽然少言少语,但形式还是有的。

    只是后来太忙,信也就越来越少了。

    司徒姬知道,他除了应付南源的战事外,还有北离的边界防守。这年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要的就是趁乱窃利。

    只是北离不大,人口有限,就连环境都是四国中最差的,于东炽,也只有想想的份。

    再者,还有京城那个烂摊子,如今虽离得远,可还是要花些精力,管管的。

    “回……太子妃的话。”若兰眸中闪过异常,稍纵即逝,接着摇头道:“不曾,不过若是太子妃想去大姚的话,奴婢可以帮忙备车。”

    “嗯,那就有劳姑姑了。”司徒姬点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便也只得作罢。

    殊不知若兰虽然是个掌事嬷嬷,却极度具有想法。

    更没想到,大姚还有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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