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转睛地,望着宁文远离开之后,季鸣这才缓缓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季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打了个哈欠道,“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呢?”

    “小贺,你去查一下,今天在祝氏的股东大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一定要帮我弄清楚,是谁,打了我姐。”

    “啊?竟然有人……好好,我知道了,但是……”叫小贺的青年欲言又止。

    拧了拧眉毛,季鸣道,“但是什么?我有少过你钱?”

    “不是的,”小贺急忙解释,“要查这件事,得花点儿时间。”

    “多久?”

    “至少也得三天。”

    季鸣没好气道,“为什么?”之前帮忙查宁文远,那效率明明神速。

    “你知道,跟祝氏有关的人,我们老板坚决不让碰,如果一旦被他知道,我饭碗不保啊。”

    季鸣憋了一肚子气,一听这话就炸了。

    “可这回不一样,你去告诉秦丰翼,他大侄女被人欺负了,就问他这个做舅舅的管不管?”

    “这……”小贺很是为难。

    “加钱,”季鸣不耐烦道,“我再加一倍的钱,你用最快的速度查到那个敢对我姐动手的人。”

    小贺没有犹豫,立即应下。

    挂上电话,季鸣盯上手机通讯录里,一个备注着“秦丰翼”的电话号码,握紧了一侧拳头。

    秦丰翼是他的亲舅舅,他去世母亲唯一的弟弟,比他们三兄妹大不了几岁,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

    但是,自从这人成年后,掌管了秦家的生意,整个人就变了,变得只看利益,不顾亲情。

    之前,他姐被祝修泽退婚,这家伙表面上装得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祝修泽碎尸万段的样子。

    口口声声说要细查祝修泽的黑料,报复祝修泽,让祝修泽身败名裂。

    结果,没隔几天,这人就跟被抹除了记忆似的,绝口不再提报复的事。

    还特意叮嘱他们,以后千万不要再去招惹姓祝的。

    还特意给秦家的手下宣布了一条所谓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底线,就是不能触碰跟祝修泽有关的任何信息。

    季鸣实在不解,他们秦家花了几代人的心血,建立了现在几乎无所不能、遍布世界的信息情报网络。

    怎么会这么怕一个区区的祝修泽?

    就因为他是祝氏财阀如今的掌权人?

    如果仅仅是这样,联系起,他父亲季广厦特意说的“不要打草惊蛇”,和今日财经新闻里提到的祝氏股票连续大跌。

    也许这就是一个特意谋划的机会,正好趁祝修泽刚刚上位,地位不牢固,可以及时把这渣男拉下马。

    想到这样的结局,季鸣心中荡起一阵快意,但,莫名又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季月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又失控。

    身处异地的季广厦竟一整天都联系不上。

    他的亲舅舅还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仿佛局外人。

    发生的种种,都像迷雾笼罩着他,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

    回到寝室,完成洗漱,宁文远躺上了床,刚准备睡觉,手机震动了一下。

    一看,是季如萌发来的消息。

    【文远,怦怦到现在,一直不吃不喝。姐姐担心它是尿闭的前兆,让我跟你说一声。】

    宁文远急忙点击语音通话,“如萌,你赶紧给它准备些猫薄荷。”

    “喔,好的,正好我们花园里有,我这就去摘一些来。”

    宁文远松了口气,“嗯,它一定是被今天的事吓到了,吸些猫薄荷,花点时间多陪陪他,通常1、2个小时后,就会得到缓解。”

    “行,你放心吧,看你紧张的,别忘了,我姐可是一名宠物医生,她能够处理好的。”

    放下电话,宁文远发现自己的手还止不住地颤抖,同样的事情在2个多月以前,也发生过。

    那时候,怦怦突然不吃不喝,连续10多个小时,眼看就已经奄奄一息了,还是他连夜送去了宠物医院,才救了回来。

    回想那天,也是祝修泽第一次朝他大发雷霆,就因为,他提出了要搬出别墅。

    祝修泽像发了疯般,把他的行李箱从二楼扔下。

    不巧,怦怦正好呆在行李箱里睡觉,等行李箱砸在地上,他也灵活地逃了出来。

    可,虽然没有伤及性命,怦怦从此就变得异常胆小。

    想到这里,他胸/前的皮肤毫无预兆地一片刺痛,甩了甩交织着痛苦回忆的脑袋,他告诉自己,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另一边,季宅,正灯火通明。

    趁着季如萌在帮忙照顾怦怦,季月芹拿起手机,直接拨出一个电话。

    手指在胸前的蓝色挂坠上,反复摩挲了许久,终于,手机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如机械般没有感情:

    “季小姐,您好。”

    “叶硕,我要见阿泽。”生怕对方拒绝,季月芹赶紧解释道:

    “你别误会,我不是想在他面前邀功,我只是关心他的身体,我听说他在住院,你告诉我,他在哪家医院,我只想去看看他,就、就这一次。”

    耐心等她说完,叶硕才道,“季小姐,需要我提醒你吗?老板已经取消了跟你的……”

    “我知道,”季月芹立即打断道,“就不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吗?就一定要这么绝情?”

    “季小姐,你应该知道,老板的性格,他一向是说到做到。”

    季月芹声泪俱下,“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知道错了,请你告诉他,我求他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在努力挽回。”

    “我知道,谢谢你今天在股东大会上,帮了老板的忙。

    但是,季小姐,我劝你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我们完全能应付,你没有必要来蹚这浑水。

    另外,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我这是最后一次接听你的电话。”

    “什么?”季月芹惊道,“叶硕——”

    叶硕声音冰冷,“想想那个被老板开除的秘书,她因为你擅自闯进了老板办公室而被开除。

    我还不想失去我的工作,以后,也请你不要再联系我,自己好自为之。”

    “不……”季月芹还想说什么,听筒里已经传来忙音,再拨过去,还是忙音,竟然把她拉进了黑名单。

    “啊——”

    季月芹嘶吼着把手机砸到墙上,手机碎得不成样子,躺在地上,死一般安静。

    事情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还有什么办法才能挽回祝修泽,挽回他们的婚约?

    揪着头发,她拿出已经捏得皱巴的名片。

    昨天,在祝氏的股东大会上,她意外从祝修泽坐过的座位边上捡到了这张名片。

    上面的xxx心理诊所,很是扎眼。

    她清楚,祝修泽从小被各种光环围绕,一直压力重重。

    难道……阿泽一直在找这个医生做心理疏导?

    抹掉眼角淌下的泪,季月芹盯着名片上的陈旭生三个字,暗上决心。

    为了挽回祝修泽,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由远及近,房门响起轻敲声响,季如萌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姐~”

    拉开门,季月芹立即看到了季如萌已经煞白的一张小脸。

    “怎、怎么啦?”季如萌问。

    刚才,她正抱着瑟瑟发抖的怦怦,然而,季月芹的嘶吼和“轰”一声的破碎声响,吓了她一大跳。

    安顿好怦怦后,她便立即冲了上来。

    长长吁出一口气,季月芹把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怦怦,怎么样了?”

    声音还残留着几分沙哑。

    “它、它好多了,已经能吃东西了。”季如萌缓缓笑道。

    “嗯,把你手机借我一下,”季月芹伸出手来,“你再帮我陪陪怦怦,好吗?”

    “好。”季如萌急忙递上自己手机,退出了房间。

    照着名片上的号码,季月芹迅速操作手机,拨出一通电话,“喂,xxx心理诊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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