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正听从了阿叔的嘱托跑去村里荒废了好多年的枯井处等着的小阿黑的阿婆,可是因为路途又远又荒废了许久在这种黑灯瞎火的环境下极易迷路,她走着走便也就忘记了怎么找到那条去往枯井的路了,妇人叹了口气,怪她太过着急了,早知道先问问阿叔就好了。

    说来这口枯井在村子里很有名,因为它出过很多起落水事件,被许多村民所以诟病,最后这里也荒废掉了。

    四处都没有人家,夫人在走的很艰辛,到处都是野蛮生长的植物和破砖烂瓦,妇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稍有不小心就会将脚掌划破。

    “嘶……”妇人一脚踩上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模样的东西,带着锋利的尖刺划破了她的脚心,鲜血随之涌出,妇人立刻用手按住伤口处,将污血挤出来,然后才看清了那个划破她脚掌的是个什么东西:借着微弱的月光妇人用手捡起那块表面锋利的坚硬固体,仔细看看竟发现是个人的骨头!

    妇人吓得跌倒在地上,这里怎么会有人骨呢!

    要说在这种昏暗的空间的确很难看清是否真的是人的骨头,毕竟寻常人连人的尸体都很少见何况是人的森森白骨呢?

    只是妇人却一眼认出了那就是块人类的骨头,并且还是腿骨……

    妇人吓得急促的呼吸,摇摇晃晃几乎要倒在地上晕厥过去了。

    过了半晌,她犹犹豫豫的走上前去将这块骨头挖了个坑埋起来,然后又循着光亮去寻找村里那口枯井了。

    其实她也不清楚为什么粮食店的阿叔会担心小阿黑家的阿婆会跑到枯井里,虽然说枯井在早些年却是发生过很多匪夷所思骇人听闻的事件。

    但对于她这种不信鬼神之说的人来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夫人虽然是不信此说法的人,但也不算是特别偏激的听不进去话的那一类,有时候对于死者的关怀还是有的,只不过对于村子里的那群有些疯魔的人比较不赞同罢了。

    当年那群人甚至会对村长家出手,因为当时他们坚信村子里那口枯井频繁有人落水是村长做事不端正,是村长不敬重申明才导致神明将此灾祸与他们这些普通村民的身上。

    时间久了这群人甚至组织成立了一个小团体,到处搞一些什么神明的东西。

    甚至一传十十传百的传播害人的谣言,最后搞得整个村子都人心惶惶的,后来村长派人将几个人抓了起来,他们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将村长家的孩子给绑架了,用以威胁村长让他将抓到的那些人给放了。

    村长自然是不可能放的,因为那些人已经造成村子里恐慌暴乱一次了,好不容易花时间和精力将村子里的大伙们都安抚下来,怎么可能再将这些害群之马放回去呢?

    这种无疑是放虎归山之举,可是那些人们不知是否已经疯魔了当时竟然扬言对村长进行恐吓,说是如果不放人他家的娃娃们儿估计在他们手里活不过第二天。

    村长像是一头羊被夹在烤架上,放下跑是火坑往上跑是刀刃,人为鱼肉我为刀俎,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况且那群人的据点经常变换,像是兔子打洞一般,经常有村长一派的村民找到了消息说是找到了人的老巢,一群人前去抓人却发现只是个荒废了许久的破屋子。

    报信的那个人也没法承担什么责任,毕竟是好心报信,也没怎么仔细看是否有人的生息。

    后续也陆陆续续的找到了好几处所谓的“老巢”经过了几次人去楼空被障眼法迷糊了的村长一派,自然是学聪明了,不论是派去探查还是报信的民众都得仔细问清楚是否真的看见了有人在那里,并且人还要多,这才会带着村民们一起去探查抓人。

    只是那群魔怔的人们就像是老鼠一样神出鬼没的,甚至比老鼠还要灵活,真就像极了他们所传播的他们是神明的信徒敬重神明供奉神明所以身负神力,村长自然也抓不到他们。

    又一次抓捕失败,村长很颓废的揉着头,毕竟这一次抓博可是好多村民都看见了的,此地居住了好多衣着奇葩同村子里不同的人们,天天唱着奇怪的歌谣,并且华着奇怪的画像,将一些血腥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供奉给这画像上的神明。

    当时村长听到了消息很高兴,但也没有鲁莽的直接带着村民们去涉险,而是让村民们做好了防护准备措施,同出谋划策的聪明的村民商量好了,反复确认了信息真实性才带着村民们出去抓人。这些准备的时间用了不到一碗茶的功夫就全部弄好了。

    可是这一回去了,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甚至连情报探测的村民们当时亲眼看到的生肉贡品,画像、陶土烧至的碗,精铁的锅碗瓢盆,全部被一扫而空了,给他们留下的是一个充满了灰尘和蜘蛛王的老破房子。

    赶来的村民们大声称奇,这个真的很令人惊讶,毕竟短短的不到一碗茶的功夫,就算是他们准备了良久,但将一间堆满了易碎物品的房子搬空再怎么快也得两三天吧?

    而且他们的人又不多,至少当时看到的村民发现也就是五六个人而已。

    并且当时看到的是金碧辉煌的,到处都是珠光宝气的,连壁画都是金灿灿的像是金箔一样的。

    反正是和现在他们到达的地方一点也不搭边就是了。

    村长也很疑惑是不是他带错路了找错了地方,又派人找来看到的那个村民来问话,把那个村民也支支吾吾的说自己确实是看到了那群疯魔的人,记得路也都是全部正确的,不可能存在路走错了,而且这个地方的房屋构造除了脏乱老旧了一些,其余的地方结构和他当时所见所感是一模一样的。

    村长还是有些怀疑,人群中起了怀疑之声,觉得这几个报信的村民是那群疯魔的人派过来的卧底。

    可把那几个报信的村民吓得不敢说话了,直直的哭天抹泪跪在地上痛哭,谴责着大家原本都是交好的乡里乡亲,怎么现如今反倒互相怀疑起来还兵戎相见了呢?

    此话一出,其余的村民也被打动了很多,是啊,他们往常村子里特别和谐,村子里干活的干活,织布的织布,做饭的做饭,各司其职,日子不算特别忙碌,也不算特别悠闲,每一日都过得特别幸福美满。

    到春季有人上老兰家老青家住的山上摘果子,摘果子渴了就连不愿与村里人多有接触的老兰家老青家都愿意把人请进家里倒杯水喝,虽然不怎么待客,但到也算是和谐友好了。

    摘完果子的就来果子店卖出去,而果子店的老板则负责将这些好的果子挑出来洗干净放进蒸笼里,外面包上他们村里的山上独有的一种叶子,这样蒸出来的果子果肉清香爽口,饱满多汁,是夏天的解暑利器。

    秋天也有各家各户的粮食大包去卖给粮食店,有的将家里种的油籽送过去榨油,有时候老板心情好还能多给一两钱。

    只是后来,不只是哪个村民学习来了酿酒的知识,开始学会了酿酒,因为村子里的人互相都很熟,经常互相做客互相请客到家里来玩,玩累了饭也做好了就一起吃饭。

    妇人犹记得当年那个会酿酒的村民将酿好的酒给她们家里的阿巴和阿姆喝过。

    阿巴喝完便有点精神恍惚,音量也把握不住,大喊大叫的嘻嘻哈哈的说好喝好喝,再来点满上满上,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几乎有点让尚且年幼的她不认识,害怕退缩的地步了。

    往常她阿巴应该会注意到她害怕的情绪,而当时她的阿巴好像眼中只有那口酒水一样。

    当时她的阿姆也注意到了她阿巴的不对劲,但是她的阿姆不是那种喜欢唠叨的性格,也就浅浅的提醒了两句。

    结果就发生了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她的阿巴听到她阿姆的劝说,按照往常他温柔可靠的阿巴听到了自己原本沉默寡言的媳妇儿劝说自己应该会有所收敛,而那时他直接朝着酒杯砸向了她的阿姆。

    阿姆偏过头却还是被砸的脸上遍布血痕,而她的阿巴看到了鲜红的血迹反而更加着魔,一把抓住石头桌子上的巨大的陶制的酒瓶子就朝着她的母亲打过去了。

    还好最后这个酒瓶子没有落到她母亲的脸上,不然她的母亲就算是不死也会面目全非。

    她有些记不清楚当时具体的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她哭了然后他的阿巴又变得温柔了,抱着她和她阿姆回家。

    她阿母本来就成天惜字如金的还喜欢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出门,别人家的阿姆都到处找亲朋好友出去村子里那些饰品店到处逛逛买些新鲜玩意,而她的阿姆就喜欢在家织布。

    她的阿姆也不知道是不是讨厌她,从来不喜欢和她说话,当她来到她的房间时,还会被她给赶出去,她的父亲也是同样的待遇。

    毕竟小孩子嘛,没有什么亲不亲情的概念,只觉得住在一个屋子里的陌生人很讨厌自己不和自己说话。

    所以后来她也没有怎么关心自己的阿姆,只是没过多久,就接到了她的阿姆去世的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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