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种愈下愈大的趋势。
杭余送陆意辞到楼下，看她进入电梯。
看着电梯门要即将合上，他匆匆抛出去句话：“我明天来接你上班。”
外面的雨声一声声漫进耳朵，唯独他的话格外清晰。
陆意辞看着合上的电梯门，在上升之际又按下开门键和延时键。
杭余看到电梯门再次打开时眼里是止不住的震惊，她没说话，目光移到他已经湿了的一侧肩膀，拉住他的衣袖：“要不要来我家住？”她又松开，补充，“我家还有空房间。”
陆意辞看着没有反应的人，脸上带了些尴尬的神情，她一时有些后悔去说刚才的话。
延时键的时长已经过去，电梯又要合上，陆意辞看向又一次要合上的门神色，略微慌张起来，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决定不下来是不是要再次按下开门键。
目光里的他也快要被门隔绝。
一道声音忽然透过来，“好。”电梯门再次被打开，杭余从外面进来，笑起来，“我刚才有些没反应过来。”高大的身躯站到她的身侧，他侧过脸看着她，灯下的脸是那么温和。
他在外面按下了开门键，陆意辞想。
杭余一步迈进来，牵起她的手，先解释原因：“我太惊喜了。”唇上的笑像是经久不散，“我总是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更讨你欢心，只想抓住每个和你相处的机会。所以这要是客套话也不能反悔。”
陆意辞抬眼看向他，这双眼睛里最不缺乏的就是真诚。
她松开他的手，移动脚步，一步步靠近他，主动环上他的腰，耳朵贴在他的胸膛。
然后一脸平静地开口：“这样也很亲密，可这样的举动对于情侣来说很平常。以后我们可能会经常有些亲密的举动。我们是平等的，你不用讨好我。”
“而且…我也不会反悔。”
做出来举动像是去吃饭一样，些许僵硬地抱住他。
陆意辞眼睛微垂，遮去心中所有的想法。
而是缓缓说出她的想法。
“因为，我想我也应该有点喜欢你。”
本来就静的空间因为这句话变得更加静谧。
细微的呼吸好像都能听得清楚。
陆意辞的语气很平淡，但她的眼眸很认真，没有敷衍，没有掩饰，很直白地表达着自己的情感。
灯光暗起来，她的眼眸也含起了浓烈的情愫。
杭余低下头，看着她，表情有些忸怩，成熟的男人顿时变成了一个青涩的大男孩。
他轻咳两声，缓缓提出一个请求：“我可以吻你吗？”
大约是忐忑，又或是其他的心情，陆意辞看着无比期待的人，以及触动心潮的点点头。
“可以。”
上升的电梯像是陡然加快速度，好像只是大约几秒钟的时间就到了目的地。
电梯门开的声音一响，两个人同时松开彼此。
到了属于他们的楼层，电梯也随之打开，露出房门。
他说：“我们到了。”
她回答：“嗯，是到了。”
夜色漆黑，指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望向滑过窗外的雨滴，思绪化成雨滴，一滴滴落在心上。
想到什么，脸颊浮上一层浅浅的红色，她摸了摸嘴唇，仿佛还有余温残留在上面。
发神时手上多了一杯温水，杭余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她的身侧，正支起脸看着她：“怎么还没睡？”
陆意辞轻轻抿了一口他递来的温水，眼睛盯着水面，缓缓开口：“我睡不着。”很快，她感觉到身上披了个毯子。
看向身侧将毯子披给她的人，慢吞吞地回答：“谢谢。”
杭余将她的头放在肩上：“我从房间里的柜子找的，应该可以用。”
陆意辞很顺从，很难想象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人也有这么温顺的一面。
她抬起眼问：“你为什么也不睡？”
杭余一边替她收拢起毯子，一边回：“因为我也睡不着。”
陆意辞发出一声很轻的笑声：“原来我们都睡不着。”
回应她的是掌心的温热和温和的声音：“是的，你陪着我吧？好吗？”
他的一声轻笑落进心里，陆意辞的落眼之处是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应声：“好。”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陆意辞说起明天早上可以吃什么，杭余说可以做一些她喜欢的早餐。
陆意辞忽然转了话题：“杭余，其实我不太明白。”
她说完一句话后停顿了很久，等到雨声再次变小时才听到她的问题。
“你——为什么喜欢我？”
她问的迟疑，问的犹疑。
从他好像从很久以前就喜欢她了。
这句话仿佛给了杭余一些提示，他的爱在她眼中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
她不信任的来源也是这。
“喜欢并不需要什么理由。因为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你会是我喜欢的人。”
杭余现在都能回想起第一眼见她时的模样，趴在树杈上的捡风筝的少女。
探下头冲他笑的模样，他总能时常回忆起。
陆意辞笑了出来，她坐起来歪着头看他，蜷着腿，手依旧和他相握。
另一只手捧着水杯，像是开玩笑似的说：“你在胡说些什么？”
她一望到他的眼睛，脸上的笑容又变得有点难过。
又抿了口水，神情不自在起来。
她知道他没有胡说。
“我其实有点不能理解。”
杭余和她面对面，脸上的冷厉变得温柔，神色也柔软起来：“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我会让你理解。”他又继续说了下去，“非要说喜欢什么点，那就是每个点都喜欢。”
“你很特别。”
“你总是很理智、坚强，实际上，你又很脆弱。你做什么都会用尽全力，我喜欢你努力认真的模样。”
“···”
他很有耐心地说着，说的时候总带着微笑，和他周身气质很不符的微笑。
听他的话，他从很久以前开始喜欢，也从很久以前开始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