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拉妮丝望着宴会中的各色食物,嘴里有些馋,她悄悄问艾芙,“那个直接上去用手拿就能吃吗?”

    “要端着盘子一起。”艾芙回道,“不过在舞会中吃东西的淑女非常失礼,你饿了的话多喝点酒吧。”

    亚拉妮丝很不理解食物不能吃又摆在那的意义是什么,浪费且毫无意义。

    不过仔细想想工作时看见的在泰雷萨家舞动裙摆的小姐们,确实没有任何一位吃过东西。

    “但我们现在已经是穷鬼,而且不是人类,和他们以后不会产生牵连。”艾芙说着大大方方走过去拿了块小小的奶油塔,“所以我们想吃什么都可以随便拿。”

    她恨不得拿个袋子把好吃的全装走。

    亚拉妮丝见状也想过去吃一个,但是她刚伸手就察觉到四周略带不屑的视线,天性敏感又要强的她很快放弃。

    “你会跳舞吗?”亚拉妮丝问道。

    “不会。”艾芙手里拿着奶油塔,见有人已经打算往这边走,拉上亚拉妮丝躲进女士休息室。

    休息室的装修雅致活泼,靠窗的墙上有一幅华洲的仕女图,眉眼微垂,体态丰腴,彩绣辉煌,阳光透过窗户照亮了仕女的裙摆,青色的裙尾变成橘红。

    “她好漂亮。”

    “这之前是我家的。”艾芙指着右下角的贝壳印章,旁边还有她的名字,艾芙·霍尔曼。

    霍尔曼老爸出事后家里的东西就全部被拍卖了,出现在其他贵族家也不奇怪。

    “这么丑的字,确实是你的。”

    “……”艾芙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字丑,但这字确实丑,只得冲她做个鬼脸,靠在窗边欣赏仕女图。

    夕阳晒得她手背滚烫,艳丽的光打在艳丽的脸上,无比适配。

    “这两件衣服我们需不需要还回去?”亚拉妮丝摘下手套,她身上的藕色绸缎长裙开着细碎的樱桃。

    “不需要。”艾芙穿着深蓝色丝绒礼服,胸前大片碎钻点缀,衬得肌肤更白,她伸出手抚摸亚拉妮丝的短发,像露水一样冰凉的金色头发缠绕在指尖。

    人类女性很少剪短发,只有贫穷的女人才会卖了自己的头发,但亚拉妮丝的短发无关贫穷,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长发,许多束缚着人类的规则在她们这些非人类面前貌似不是什么大事。

    “我们能不能走?”亚拉妮丝拍开她的手,问道。

    “可以吧?”艾芙不太确定,她受里弗斯郑重邀请,这么直接走掉不合礼数,再怎么样都要先和主人家打声招呼。

    一想到要靠近里弗斯她便头疼不已,于是她说:“我们毕竟是希洛先生亲自邀请,呆到舞会结束吧,奥德莉来了之后应该会好一些。”

    吸血鬼是群热衷于待在自己地盘的狂欢怪,几乎不会随意来到人类世界,以至于到处都流传着凶残的传说。

    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艾芙有些饿了,她要出去再吃几个奶油塔。

    艾芙躲进休息室的明确拒绝态度让许多绅士犹豫要不要上前。

    没有亚拉妮丝在身边,她又进入平时常有的迟钝状态,拿了奶油塔又走进休息室,仿佛她只是出来吃点东西。

    于是众人很快把她抛在脑后,继续与各种各样的淑女起舞,企图找到心仪的未来妻子。

    艾芙吃完后便想去外面转转,她问亚拉妮丝要不要一起,亚拉妮丝正在吃她拿进来的食物,摆手表示不要,她已经快饿死了。

    艾芙便自己走出宴会厅,在花园闲逛。

    希洛家族的标志是鸢尾花,但花园中自然种满各种颜色的鸢尾花,朦胧的光线下,花香与虫鸣同时响起。

    林茨的办公桌在四楼,他做了一整天的文书工作,右手因为长时间握笔酸胀难忍。

    “部长大人,休息一下吧。”贴身侍从轻声提醒。

    “嗯。”林茨放下钢笔,揉着手腕往楼下看,他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华丽精致的裙摆与清晨看见的女性完全不同,但轻巧的步伐一模一样,瀑布一样的黑发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像海底的泡沫,却又散发出不一样的生命力。

    林茨顿住了,他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侍从端着银盘进来,语气恭敬:“部长大人,这里有一封艾芙·霍尔曼小姐的信件。”

    林茨收回视线,心想应该只是长相相似。

    他拿起信封,是邮局提供的最普通的款式,封口只是用胶水粘紧了,并没有繁复花哨的家族印章。

    小心翼翼用剪刀剪开,拿出雪白的信件,看见那笔迹混乱的扭曲字体,林茨又一次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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