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静仪的婚事定了下来,嫁的是三皇子。

    沈稚对这三皇子并不熟悉,只知道他是高贵妃的儿子。

    高贵妃是后宫宠妃,地位虽及不上皇后娘娘那般尊贵,可在后宫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小清见沈稚轻轻拧着眉,问道:“夫人,您想什么呢?”

    “没什么。”沈稚回过神,接过那喜帖看了一眼。

    婚期定在六月,那时正好是沈稚即将生产的日子,看来这热闹是没法去凑了。

    杜妈妈想的则是更多一些,她低声道:“三皇子是宫中高贵妃的儿子,听说这些年来高贵妃与皇后娘娘争宠不断。”

    虽说皇后生的才是太子,可事情未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如今程静仪嫁进三皇子府,那么程国公府也算是间接的站了位。

    若是将来皇位相争,只怕镇北侯府与程国公府是要成敌对面了。

    “只要皇后娘娘不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那她这个位置就能坐的很稳固。”沈稚道。

    要知道皇后娘娘可是当初皇上还在潜邸时,便嫁过去的正室嫡妻。

    “夫人这话说得倒也不错。”杜妈妈轻轻笑道。

    不过呢,这种事始终也不是沈稚一介后宅妇人该管的,所以她只是随口说了两句便没再提。

    她让小清将喜帖收好,又嘱咐了杜妈妈去准备一份新婚贺礼。

    她人到时候虽不能去,这礼还是要送到的。

    吩咐完这些,沈稚便问起了江羡。

    他去了老夫人那里还一直没回来呢。

    “许是去了前院吧。”小清回道,“可要差人去问问?”

    沈稚想了想,摇摇头:“算了。”

    她不过是想知道老夫人急急忙忙的叫她去是有什么要紧事。

    既然江羡没回永宁居,想必也不是什么急事。

    当然,沈稚并不知道老夫人已在心里恨上了自己。

    傍晚时候,江羡回后院陪沈稚用了晚膳。

    她问起白日里老夫人的事情时,他也只是随意寻了个借口,并未说实话。

    他既然不说,沈稚便也没多问。

    她顺道同他说起程静仪的事。

    “今儿程国公府的喜帖递过来了,程姑娘要嫁人了,你猜她嫁的是谁家?”

    “三皇子府。”江羡道。

    沈稚:“……”这样好没意思。

    察觉到她面上无语,江羡笑了一下,说道:“年前他们便在议亲了,我在陛下面前走动,难免听他说起。”

    “那太子的婚事呢?”沈稚又问,“他与徐家姑娘的婚事不是去年就定下来了?”

    “徐家姑娘还未及笄。”江羡轻轻笑道,“徐家想再多留些日子。”

    这嫁去东宫可跟嫁到外面那些世家不同啊。

    进了东宫那能见面的机会就少之又少了。

    “我好像还没怎么见过徐家姑娘。”沈稚笑着说,“从前倒是在皇后娘娘的宴会上有听说过她的名号。”

    她以前身子不好,哪怕是进宫参加宴会,也都是躲在最角落里,不曾与人说话。

    “我也没见过。”江羡说,“若是对她好奇,日后有的是机会见她。”

    “你没见过她?”沈稚好奇地睁大眼睛,“你与太子不是好友吗?怎么会没见过?”

    江羡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难道要他说,他从前眼睛里没容过其他女子?

    便是太子身边跟了女人,他也定多是看一眼,并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这徐家姑娘,他或许是见过,只是没印象了。

    “从前太子与你有婚约,又怎会私下见徐家姑娘?”江羡找了个理由。

    况且,太子与沈稚十几年的婚约,他也没见过沈稚啊。

    别说是江羡了,就连太子自己见她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太子只知道她是自己的未婚妻,还是个病秧子,对她并不感兴趣,即便她长了一张貌若天仙的脸。

    “说的也是。”沈稚被他说服了。

    她没再多问什么了,到底是人家的私事,这么讨论并不好。

    晚上沐浴完,江羡先躺上了床。

    他浑身热的跟个火炉一样,有了他被子里都不用放汤婆子也能暖和一整晚。

    沈稚换了寝衣进内室,恰好看见小清拿着药膏进屋里来。

    她膝上还有伤呢,她又是个爱留疤的,不日日抹药,只怕那膝上的淤青能留十几日。

    但沈稚并不想在江羡面前露这些,便对小清使了个眼色。

    小清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在她愣神之际,江羡的目光落了过来。

    “这是什么?”他问道。

    盯着沈稚的眼神,小清头皮发麻地回答道:“药膏……”

    江羡随即看向沈稚:“你受伤了?”

    他掀开被子起身。

    “没什么,只是碰到了腿而已。”沈稚只能道。

    可江羡却认真的很,他伸手从小清手中拿过药膏,然后道:“伤在哪儿?”

    瞧这架势,是要亲自给沈稚抹药。

    无奈,沈稚只能坐到床沿,然后将裙摆撩起来,露出膝上的伤。

    她本就生的细皮嫩肉,如今膝上那一团青紫瞧着就渗人。

    江羡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半跪在她面前,将药膏抹了一些在手心,待到掌心温度将药膏融化以后,才轻轻覆上沈稚的膝盖。

    他揉起来的力度不轻不重,也算不上疼,但伤处却是热乎乎的。

    此时天色渐暗,屋里点着两盏并不算太亮的烛火,那烛光撒在江羡身上,是暖烘烘的颜色。

    他神情专注地看着沈稚的腿,十分认真地替她揉着伤处。

    他虽是个大男人,可动作却细致入微。

    沈稚看着他,心头微微有些触动。

    江羡从未说过喜欢她爱她之类的话,但他做的事却都是在维护她。

    有时她在想,他是只对她好呢,还是对他的妻子好。

    若是对妻子好,那么换成谁他都会这么做。

    沈稚也并不是特殊的那一个。

    就在她看着江羡愣神时,他突然抬起头来,轻声问:“疼吗?”

    “……不疼。”沈稚回过神,然后呆呆地摇摇头,“差不多了。”

    她伸手去拉他。

    “再揉一会儿,免得你明早起来疼得动不了。”江羡微微笑了一下,语气温柔的不像话,“你若是腰酸,便找个地方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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