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手套,顾青鸟只能徒手检查,除了女生男朋友之外,其他人都离得远远的,隔着一段距离,未成年小病号正看着他。

    他皱着眉,检查了女生的喉咙处,身体发青发紫,他对众人说:“她是喉咙管被割破窒息而死。”

    看血液凝固的时间,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而他们在凌晨醒过一次,当时孙菲菲看到窗外的时间大概是半夜十二点。

    那么死亡的时间就在十二点到凌晨五点之间。

    孙菲菲小声低呼一声,脸色依旧白着,割破喉咙,想想就知道有多疼。

    黄毛不以为意,死了就是死了,这么想着还是皱眉看了两眼小陇被割破的喉咙口。

    艺术家碎碎念两句,还转着手里的佛珠。

    “昨天晚上我们都没有听到声音,如果有重物撞击的声音,我们不可能发现不了。”

    死因可以用现代医学解释,但是很显然,在这里现代医学解释不了很多问题。

    顾青鸟起身,他手上沾了血丝和细小的肉块,这房间里没有水龙头,他顺手拿了一块布随意地蹭了蹭。

    沈焕:“只要违反规则,怪物可以杀人,他们属于非自然生物,杀人方式不能用现实的理论去理解。”

    这么说没错,顾青鸟想了想说:“对于规则我们所知甚少,可能怪物的杀人方式会成为线索。”

    沈焕看他一眼,眼里带了几分兴味。

    那么怪物为什么要这样杀人?

    这件事尚且不得而知。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打开,前一天的老头出现在他们房间里,老头进来先是看了一眼尸体,眼睛瞪了起来。

    “你们忘了来的时候说的……怎么还过来,死了也别想赖账,我们可是签过生死契的。”

    “今天必须得把东西取回来,你们如果取不回来东西,就不要回来了。”

    老头手里拿着几张地图,地图一共有五张,上面有用毛笔写的粗糙字迹。

    正面是地图,背面是需要的东西图样和位置。

    老头交代完之后就走了,有人过来把小陇的尸体拉走,男生在原地阻止,沈焕和国字脸男一起把人拦住。

    “如果你不想死,就不要做多余的事。”沈焕轻描淡写地说。

    “你们……还有人性吗?”男生双目泛红,被按着在原地动弹不得。

    沈焕没有搭理他。

    这里不是现实世界,随时都可能丧命,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耐心让对方从女友的死亡里慢慢走出来。

    很快血迹凭空消失干净。

    顾青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液残留消失不见,任何气味、组织全部都消失干净。

    消失之后,他们两人就把男生放开了。

    那几张地图在沈焕手里,沈焕说:“我们没时间耽误,门内有时限,如果规定时间里没有找到钥匙,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沈焕晃了晃手里的地图,“这是我们今天的任务,一共有五张地图,上面的东西我们需要分开去取。”

    沈焕和国字脸男人原本就是搭档,孙菲菲和男友一组,黄毛自然和室友一起,宋雨和艺术家两人站在一处没有表态,剩下的男生沈焕他们打算带着。

    只剩下顾青鸟、未成年小病号,还有宋雨和艺术家。

    沈焕看向他们四人:“你们怎么决定?”

    艺术家立刻表了态,对宋雨说:“不如我们两个一组。”

    刚刚顾青鸟碰了死人的血,多多少少有些不干净。

    再说那个未成年小病号,他们可都看见了是心脏病,万一死在半路上了岂不是很麻烦。

    顾青鸟有些尴尬,只剩下他们两人,其实他和谁一组都无所谓,他扭头看一眼小病号。

    小病号瞅了艺术家一眼,很快低下了头,一副任凭安排的模样。

    “那就要麻烦顾先生一些了,地图我们随机分。”

    沈焕把地图递给了顾青鸟,地图摸起来沉甸甸的,正面是他们在的位置,上面标了他们要去的地方。

    弄祠堂,槐树前的红根草。

    他们商量完之后打算各自出发,沈焕对他们交代说:“如果察觉到不对先不要擅自行动,多观察观察,这里是隐秘村落,有很多规则可能和民间习俗有关。”

    民间习俗?

    顾青鸟看着上面的几个字,他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想出来了一些民俗故事。

    沈焕和国字脸先带着失魂落魄的男生离开了,男生虽然表情麻木,但是并没有拒绝同行。

    孙菲菲和男友磨磨唧唧。

    黄毛率先出去,室友在他后面追人。

    “哎,你等等人。”

    艺术家对宋雨说:“女士,我们也出发吧。”

    临走前,艺术家还慷慨大方地给了宋雨一颗佛珠。

    “那我们也走了。”孙菲菲依依不舍,不大愿意离开屋子,临走对顾青鸟说,“你们小心一点。”

    顾青鸟:“你们两个也多加小心。”

    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顾青鸟减寒鸩说:“我们也走吧。”

    对方没有说话。

    顾青鸟猜测这小孩可能性子比较内敛,他耐心地说,“我们两个一组,你不要害怕。”

    “如果有哪里不舒服,就及时告诉我。”

    他出门,小孩慢吞吞地跟上了他。

    从后面只能看到顾青鸟的一截发尖,下面露出来的是柔软的后颈。

    注意到小孩的目光,他回过头朝小病号笑了一下。

    “有点远,你如果坚持不下来一定要记得说。”顾青鸟叮嘱道。

    这里是乡间的小路,随着他们沿着小道走,两边的浓雾似乎散了些,没有走几步,身后的少年越来越慢。

    顾青鸟察觉到了,他停下来,看着小孩这一会已经满头大汗,脸色也跟着苍白起来。

    他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身边很多比他小一些的弟弟妹妹,心中难免生出怜爱情绪。

    顾青鸟略微俯下身来,他碰上减寒鸩的额头,眉眼中都是担忧。

    “是不是累了,用不用哥哥背你。”

    小病号眉眼精雕细琢,看上去像是精致的玩偶娃娃。

    他以为小病号不会同意,提议到嘴边,小病号把手放到了他肩膀上。

    片刻之后,顾青鸟背上一沉,从他这个角度只能隐约看见背后小孩的侧脸。

    从远处看,他背后背的是一团模糊不清的人形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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