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享受自己自己因为言真而心跳加速的感觉,这让他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言真在他的身边,没有什么比喜欢的人就在自己身边更值得开心的了。
言真被叫回答问题,他的声音不大,讲话的时候还会微微扭动手腕,面上泰然自若,一句话中还夹杂着几个程几醉听不懂的专业英语词汇。
程几醉发现言真真是个很双面的人,打野菜的一批法师却玩的很秀,生活上一团糟穿衣上却干净利落,做饭做的一塌糊涂做题却是那么得心应手,还有看催泪电影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看恐怖电影的时候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
程几醉嘴角勾笑,因为今天战队约了和上海沧舟俱乐部的训练赛,为了不打扰到言真,程几醉走的时候轻轻关上了门。
调试好网络和设备之后程几醉带上了隔音耳机。
“double指挥,今天打野辅。”教练在bp之前说。
这是前几天定训练赛的时候程几醉就和他说好的,二队辅助突发高烧已经被送去隔离,程几醉推荐之后辅助定了孟晓白,而程几醉想看看他到底打得怎么样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打野辅联动。
“百里守约禁了。”教练开口。
队里法师一听特激动,“对对对给他禁了,这家伙守约一打一个准,放出来就废了。”
程几醉淡淡道:“别轻敌,除了百里守约,龙龙别的射手玩的也很厉害。”
程几醉曾经打巅峰撞过上海沧舟二队射手龙龙,被他的操作和细节吸引,而后又找相关资料之后发现龙龙在射手这一块没有短板。
“还是那句话,别轻敌,沧舟蝉联多年世冠冠军不是没有道理的,二队也不容小觑。”看即将开局,教练最后嘱咐了一句。
老师中途让做题,言真实在口渴,打算去厨房接杯水,刚一打开门就听到程几醉指挥的声音。
“别去别去!回来!”
“辅助跟射手!蒙恬也去!”
语气是言真没听过的焦急。
走到拐角处,言真能很清晰地看到程几醉的表情:眉毛拧成了一团,嘴上不停地在说话,言真还能看到他在不停的切视角。
言真没去打扰他,静悄悄地倒了杯水就回屋了。
等再出去的时候比赛已经打完,但言真注意到了程几醉状态不对,眉毛紧拧,连呼吸都很乱。
言真坐在他的身边,程几醉感受到了沙发陷了下去但是没精力去管那么多事,继续埋头打排位。
程几醉用的裴擒虎,打法也像一头猛虎一样,言真坐在这里五分钟不到,程几醉见人就咬,对面射手已经被他杀了两次。
最后直接给对面打投降了。
第二局,程几醉二楼秒选裴擒虎。
言真的眉毛也随之皱起来,即便是打排位,程几醉也从没有过无脑选英雄的情况。
这一局程几醉打得比上一局还凶,见人就上,犹豫都不犹豫一下的。
连言真都知道程几醉的打法有问题,不开龙,不带着推塔,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全然忘记了这是一个推塔游戏。
这局节奏出了大问题,所以即便程几醉操作再怎么秀这局也还是输了。
这种情况下任谁都会选择让出位置,但程几醉疯狂发战绩的行为似乎碰到了二楼的反骨,轮到二楼选英雄的时候直接秒了裴擒虎。
“操!”程几醉没忍住骂了一句,握着手机的手因用力过度而指节泛白。
言真心脏瞬间抽抽了一下,鼓足了勇气伸手捂住了程几醉的眼睛,感受着他的睫毛在手掌上轻轻划过。
“歇会吧。”
程几醉被言真突然覆上来的手弄得一颤,喉结上下滚了滚,哑声说:“刚刚那局训练赛,我输了。”
言真猜到了,不然程几醉怎么会这么反常。
“你没有输,是那局游戏输了。”
言真拿过程几醉的手机,补位选了一个法师,“我帮你玩可以吗?”
程几醉点了点头,“是我的失误,我以为可以切掉那个马可波罗。”
这回言真彻底明白了,程几醉因为没切掉敌方射手直接导致游戏失败。
言真笑了笑,“那你为什么要去切他,你不去切他就不会知道自己切不死他。”
“因为不杀了他比赛就输了。”
“你也说了不杀他比赛就输了,所以这局游戏不是因为你输的,只是因为你选择铤而走险为自己的队伍创造出一个胜利的机会,所以你就成为了这局比赛失败的一个导火索,而这个导火索,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其实你在切马可的时候也是没有足够的信心的,你知道自己可能切不死他,但你还是去做了,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你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如果不抓住这局必输!”
说罢言真转头莞尔一笑,“对吗?”盘逻辑这方面,言真还是有一套的。
言真说的没错,程几醉在上之前就知道自己可能会失败。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自己无法掌控局面。开局射手大崩,经济甚至比辅助都低,这个是程几醉预料到的,龙龙确实不是他们射手能对线的,然后下塔被拔了之后下野失守这也没问题。
程几醉带着辅助和对抗路把敌方上塔拔了,野区资源也没少,程几醉甚至比对面多开了两条龙。
可唯一的变数就是对面射手。
无论程几醉怎么去抓对面射手总能逃出生天,说实话程几醉打职业到现在还没碰到过自己切不了的射手,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挫败感。
最后一波更是了,程几醉一直觉得自己在打王者上面很自信,但是在自己做出判断之后他脑子里想的竟然是“不一定能成功”。
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觉得是自己的操作手法导致了这一切,如果那一波自己能再细节一点,或者自己这一局发育的再好一点,那马可波罗都必死无疑。
可是自己为什么没发育的再好一点呢?为什么不能再细节一点呢?
程几醉陷入了死循环,于是一遍又一遍的开着排位,但又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只是像个杀人机器一样在喧嚣着自己的愤怒,对自己无能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