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李冰烟的声音。
“三妹，我能进来么？”
李冰灵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了。
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二姐姐进来罢。”
李冰烟推门而入，对外面的丫鬟婆子道：“你们别在门口守着了，我与三妹说会儿话。”
复又关上门，见李冰灵扶着妆台要起来行礼，忙走过去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这里又无外人，你我姐妹又何必去在乎那些虚礼。”
“姐姐，我……”
李冰灵是在嫡母那儿长大的，嫡母待她虽不及亲生女儿，但也没少了什么，与嫡姐李冰烟的感情自然要比其他家族嫡庶女之间的感情好一些。
李冰烟也喜欢这个妹妹。
知进退，会说话。
从准正妃到准侧妃，没闹起来就是好的了。
李冰烟过来，便是安慰她的。
听了李冰灵的哭诉，李冰烟摸了摸她的发髻。
“你不喜这个封号？”
“倒也算不上不喜，只是觉得寓意不怎么好罢了。”
李冰烟眉心一蹙，急忙打断她的话。
“你有几条命来不喜这封号的？”
“陛下旨意，可不容你我置喙！”
“这话只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
似是发觉自己说的话过于严厉，李冰烟拍了拍李冰灵的手。
一阵无言。
良久，李冰烟才开口。
“不是‘柔则茹之’，是……”
半夜三更，一道墨色身影掠过长街屋顶，直奔皇宫。
暖黄色的烛光映在床榻上，秦帝倚着靠背，看着眼前容貌并未有太多改变的男子，笑了笑。
“好久不见。”
“可不是好久不见嘛，”傅彦之收回把脉的手，“没想到你身子骨都烂成这副模样了。”
“还有多久？”
“最多五年。”
“五年……”眉目凌厉的帝王咀嚼着这个词。
够了。
够给他的落儿铺路了。
“没什么别的要问？”
“我……她……怎么样了？”
“问她啊——”傅彦之恶趣味地拉长声音，“也就那样，吊着命罢了。”
南楚。
殿堂之上，圣子端坐，眸光悲悯。
“众卿可还有事要奏？”
“不会联手。”
圣子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语气斩钉截铁。
见那名贵族还有不解之意，圣子很是好脾气地解释道：“匈奴内部向来不和，此次和亲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再说了，一个居次而已。”
没有哪一个国家会因为一个女人联盟，他们只会以女人为借口。
“殿下，圣女殿下最近可还安好？”
“有劳岑大人费心，寻来那么多好药材，已是稳定了。”
“殿下，今年六月份的祈福仪式也该开始着手准备了。”
祈福仪式，每四年一次，为国为民，是整个南楚的大事。
每到这段时间，圣子圣女会一同出场主持祈福仪式，受万民朝拜，不仅是南楚的百姓会来南楚帝都，北秦、匈奴也会派遣使者观礼，甚至许多他国百姓也会不远万里前来观礼。
说祈福仪式是天下第一盛事都不为过。
眉目如画的圣子殿下扫了眼众人，道：“按惯例来即可，届时本殿会与圣女殿下一同到场。”
大婚日子定下来了。
几乎所有人都在津津乐道。
四皇子这娶妻纳妾，一个是充满异域风情的匈奴居次，一个是温柔可亲的大家闺秀，可是羡煞不少男子。
虽说李家三小姐只是庶出，但打小便养在李夫人名下，各个方面比之一般人家的嫡女也是不差的。
只是可惜这李三小姐一夜之间正妃变侧妃了。
为此，书肆中更是多出了不少话本子，极为畅销。
粟宁宫。
秦罂落拉着好不容易进宫一趟的司梵来到书房，踩着矮凳，兴致勃勃地找出刚刚充入她的小书库的话本。
“阿梵，你看看这些，刚出的，热乎着呢。”
秦罂落跳下矮凳，将四五本话本放在桌上。
“罂落，你看过了？”
“没呢，这不是找你一起看嘛～”
司梵的身子莫名抖了抖。
行吧，一起看。
“我们先把这五本话本的简介看完怎么样？哪本简介有意思就先看哪本。”
看书先看简介——这是秦罂落的良好习惯。
对秦罂落而言，遇到她喜欢的有趣的简介，她会直接读下去，若简介暂时未吸引到她，那她就很有可能将那本书束之高阁，什么时候想起来了有兴趣了再读。
司梵轻轻地“嗯”了一声。
于是，两人翻开第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