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秋再没有犹豫,一口气朝前面跑去,摄狼带来的反噬让他阵阵发晕,眼前发黑,闪烁不定。

    终于跑到小路上的时候,迎面看见骑马而来的一些人,手上各自都拿着凶器。

    “主人有令,活捉苏问秋!”当先的男人大声喊道。

    苏问秋咬着满口的银牙,想从他们中间冲过去,可是对方人数实在太多了,无论他往那个方向跑都觉悟逃脱的可能。

    更何况这些人的包围圈正在不断地缩小,将苏问秋团团围住在他们的中间。

    而此刻苏问秋已经绝对不可能在此使用瞳术了,摄狼不可能同时对付这么多的人,况且这是苏问秋救命的底牌啊!

    千钧一发之际,苏异在空中连着几个空翻,落在其中两匹并排站立的马上,力道之重,直接把那两匹马给骑尿了。

    但观苏异周身,他自己也受了伤,身上也被血染了几处,眼神却像一头孤狼般的冷傲。

    众人皆惊诧地呆了呆,苏异一个空翻冲下来,一刀劈开最近的一个人,那人的尸体被拆分的异常均匀,内脏流了一地。

    其他人有些畏惧这样的场面,却还是蜂拥而上,苏异横刀一斩,面前的两三个人同时被劈中,顿时血肉横飞。

    这帮被蛊惑至深的人完全不在乎甚至是不知道何为恐惧与疼痛,苏异一连杀了十几个人,可是后面的人仍然前扑后继,独狮难斗群狼,他渐渐体力不支,步履开始摇晃……

    最后两个重伤的人竟然死死抱住苏异的腿,使他动弹不得。

    一个拿着匕首的人冲了上去,一匕首刺进苏异的肩膀,而他自己也被苏异反手削了头颅下去,无头的尸体仍死死搂住苏异的身体。

    苏异就这样和三具尸体同时摔倒在地上。

    后面的人趁机扑上去,苏问秋再也看不下去了,猩红着眼,流泪大喊:“住手!”

    那些人真的都停住了,苏问秋有气无力地说道:“放阿异一条生路,我跟你们走。”

    上面传来一阵拍巴掌的声音,只见偃师居高临下地被人抬在一顶轿撵上,众人见状,纷纷跪下来,偃师无是他们,只对苏问秋道:“我早说过,你的软肋太多了,早一些识时务,何必费这般周章?”

    苏异被尸体压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大喊:“不!苏问秋,你若敢同他走,我现在就自戕在此!”

    苏问秋看着他浑身浴血的样子,强做狠心说道:“苏异,我以幽都苏氏之主的身份命令你,给我活下来,活下来你才能找到我。”

    他看见苏异沾满血的拳头慢慢握紧,这时已经有一个人到他身边,递给他了一个小瓶子:“喝了他。”

    苏问秋顺从地接了过去,喝下,随后就没了意识

    苏问秋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溺水的梦,感觉肺腔里进了大量冷水,肺管疼得厉害,是以咳嗽起来,咳着便醒了过来。

    当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被反捆住双手坐在一辆马车上,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正拿着水壶在他的脸上浇水。

    苏问秋当即剧烈挣扎起来,那男人桎梏住他,冷冰冰地说道:“老实点!”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他被男人扛着下了马车,此时苏问秋才发现同行的还有两辆车和好几匹马。

    偃师从最宽敞的马车上下来,有一个恭敬的女人给他披上一件披风,苏问秋暗中观察着,发现尚未出城,而是在城中的一座山里,前方是以出被掩盖的山洞,山洞并不颓废,甚至还安上了大门,门外还仆从站着执勤,看见偃师回来,主动打开大门,那一丝不苟模样同军营里的巡兵不相上下。

    偃师招了几下手,几个男人就推着苏问秋往山洞里走。

    走进山洞的时候,门卫恭敬地向偃师低下头,像是群臣不敢面刺九五之威严一般。

    当走进一个后面的一处廊台,正在忙碌的仆从也纷纷停下活计,站成两排,也朝偃师低下了头……

    他们像是大户人家的仆从,可是就连皇宫中也不会有这么多仆从在主人家门前晃来晃去。

    这些全部是偃师的手下,他开凿了一处山洞在山体中央,当自己的藏身之处,无论官府怎么查,都想不到这里的人全部是他的傀儡。

    苏问秋跟着一行人在幽深的山洞里穿行,来到一扇门前面,下面是一道向下的阶梯,他被推下去,下面是一个地窖,里面存放的不是食物,而是人!

    所以成为地牢,或许更为妥当!

    两侧砌了许多砖石的小隔间,立着关押野兽的铁栏杆,隔间很小,里面的人甚至站起来,只能像狗一样趴着。

    苏问秋只觉得眼前的一幕惨不忍睹,他看见每个隔间里都有一个赤身裸体的人。

    男人或是女人。

    空气里弥漫着人身上发臭的味道,当人从中间穿行的时候,笼子里的人尖叫道:“主人,放我出去!”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放我出去,求你了!”

    “我饿了,给口饭吃吧,求你了!”

    这撕心裂肺的乞求声、咒骂声听得苏问秋浑身发颤,反观偃师的表情,却好像陶醉其中模样。

    他仿佛在听一曲动人的乐声,他说道:“真是天籁之音,再没有什么比人从骨子里发散出的奴性更动人的了!”

    “疯子!畜生!”苏问秋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道。

    偃师充耳不闻,而是停在一个隔间前面,那里面趴着一个女人,身下流了一摊血迹。

    她手腕处处一片血肉模糊,唇齿上也沾着血肉,原是她是用牙把自己的手腕的血脉自杀身亡了。

    偃师的神色一厉问道:“怎么回事?”

    看守的人,连忙跑过来匍匐在地上:“主子恕罪,是属下监督不力。”

    偃师目露冰寒,说道:“赶紧把尸体处理掉,不要影响到其它傀儡炼制,至于你……害我白白顺势一件棋子,自己去领罚。”

    看守瑟缩一下,答道:“是,主子!”

    看着这具尸体,苏问秋第一次真的有些怕了,他甚至在想,这会不会就是他不久之后的模样,他真的是宁愿死也不想屈服于偃师这个疯子。

    继续前行,就要穿过一扇门,向右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然后来到一个整洁的房间。

    里面有很大的水槽,还有木桶木盆和水瓢,屋子里空气冰冷,三门都是封死了的墙。

    偃师朝门里扬了下下巴,道:“替他洗干净!”

    身边伸着的人生拉硬拽地把苏问秋推进去,七手八脚开始扯他的衣服。

    苏问秋感到一种莫大的羞耻,但他没有功夫,他只是一个书生,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用额头朝其中一人的脸上猛撞,那人顿时鼻子流血,而后反手一拳打在他脸上。

    苏问秋被揍得跪倒在地,膝盖磕在坚硬的石头地上,磨破了一片血肉,在白皙干净的腿上看起来触目惊心,而且可能是牙齿磕到了嘴唇上,嘴唇也难言的疼痛,甚至流出血来。

    这时又是一声弩箭破空之声响起,回声在尽是石壁的屋子里经久不散,刚刚打了苏问秋的那个男人软软地倒在地上,脖子不正常地扭曲着,还插着一支短弩箭,两眼瞪得大大的,瞳孔正在散逸。

    其余的人都吓坏了,杀人的是站在门口的偃师,偃师冷冷地警告他的那些傀儡:“不许伤害苏问秋,苏家之主的一根头发丝儿比你们的性命还要重要,懂吗?”

    那些傀儡拼命点头,偃师接着对苏问秋说道:“苏小公子,你真的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心怀正义与善念的话,就不要再反抗了,因为这些人用你的话来说,全部是无辜的受害者。”

    偃师说的对,苏问秋没办法反驳,他计较不清楚这是他第几次失态,只能咬着牙脚感:“畜生,你会有报应的!苏问秋对天起誓,不会让你这样猖狂下去的!”

    偃师不以为然地笑着:“随便你怎么骂我,我早就习惯了,继续干活。”

    那些人继续拉扯苏问秋的衣服,当苏问秋的里衣被脱掉时,一样东西落在了地上。

    偃师一眼就看见掉在地上机关雀,冷笑一声:“璇玑阁的机关雀,准备了不少,还想着和外面联系,真是学不乖啊!”

    他冷笑着然后一脚把机关雀踩得粉身碎骨。

    苏问秋的衣服最后被扒得一件不剩,然后把地上的尸体被拖走了。

    一丝不挂的苏问秋地站在偃师面前,偃师那种欣赏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瞬间一种巨大的羞耻感漫上苏问秋的心头。

    苏问秋知道偃师对那方面似乎也异于常人,更知道这只是他粉碎一个人尊严的第一步,而后面必定还有更加难以承受的。

    一个人直接打了一桶水,直接从苏问秋的头顶浇了下去,就好像一块石头似地把他拍倒在地上,他能做的只是徒劳地用双手遮挡,山中引流来的水,冰凉刺骨很快将他全身打湿,冻得他浑身发抖。

    “你杀了我吧!”苏问秋悲愤地大喊着。

    苏家的小少爷,即便从小是被祖父放养着长大,也断然没有受过这番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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