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林大捕头躲到这里补眠来了。”苏问秋笑道:“来找你也没别的事,替我们查查这几封信。”

    邬寐从苏问秋手上接过那几张纸,先是闻了闻,随后他瞪大眼睛道:“哎呦?”

    苏问秋以为他发现什么了,正待问,邬寐却把纸放到桌上,动作麻溜地拆开封皮,苏问秋连忙阻止:“哎哎,你慢点,别打坏了,还要还回去的!”

    邬寐惊叹不已,唏嘘说道:“这纸稀有啊!瑰陵的宣纸、南山的墨配北山的石砚、鹿樨的金花,笔锋尖细,一看就是北域的雪狼毫,都是最好的文房四宝,用这些东西的书写绝对是一种享受。”

    苏异问道:“就是很贵的意思?”

    “没有千金是买不到的。”

    说着,邬寐用镇纸压在信纸上,开始仔细看起来,他抹了一下笔记道:“这字是昨日刚写的。”

    苏问秋心里沉了一下,可能没有什么线索了。

    如果字迹是新的,那上面的内容就显得有些可疑了,苏问秋问道:“懂得字迹伪造的人多吗?”

    “很多啊!”邬寐漫不经心地回答:“江湖上有专门造假的一类人,伪造笔迹不过是雕虫小技。”

    “一点其他的线索都没有吗!”苏异眉头紧锁的道。

    邬寐摇头道:“卖这些东西的地方,不会随意透露买家的身份,我们能查的实属一片空白。”

    “又被他抢先一步!”苏问秋暗暗咬牙。

    他们谢过邬寐,带着书信先回钱深那,临从秦风楼出来的时候,他们给提刑司传了个消息,告诉他们可以采取行动了。

    把书信放回原位之后,他们出来时看见三个男人站在街口,年龄最大的近叁拾岁,从头到脚是白色衣衫,一只手摇着腰间的配饰,无精打采地看手中折扇的扇面;第二个外表有些让人难以恭维,发髻松垮,身上脖颈上还有纹身,穿一件松垮垮的土黄色长衫,给人感觉像只不能靠近的小刺猬;第三个戴着白玉的发冠,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只是人似乎有些多疑,一直在东张西望。

    苏问秋虽然从未见过他们,但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直觉告诉我,他们就是钱深的三名同伙!

    贸然上去问话的话只会打草惊蛇,于是双苏藏身在一个巷子的后面,用随身的小册子画出了三个人的特征。

    年龄最大的男人后面突然来了小厮,短暂交流了几句,然后对其它两人说了句什么,三人就离开了。

    苏问秋让苏异把刚刚的意外发现传信回提刑司,又问道:“你说钱深是不是刚走?”

    “算算时间,想必是已经放出来了!”苏异答道。

    看来那个找来小厮极有可能是钱深派来的人,苏问秋说道:“咱得查一下那个小厮是谁派来的。”

    “行,今天不早了,赞先回家吧,这事我会传信给邬寐去查。”苏异回答。

    结果晚上邬寐传来消息告诉他们,钱深在那个时段前后身边根本没有小厮跟随,实际上他这一个月的身边都没什么近身的下人,应该有人在暗中跟着他。

    案子一下子进入了胶着期,他们这边能查的线索包括现场找到的一些物证,还有那件女子的小衣,然而两条线索都没查到什么。

    老六每天给我汇报钱深的动向,这小子很警惕,从提刑司里出来之后几乎没同任何人接触过。

    但是往好的方向想,官府的行动至少让钱深他们警惕起来了,没有继续作案,这段时间广陵府的风平浪静,恰恰说明他们四人有作案嫌疑。

    几天之后的下午,老六传信回来,苏异接到后对苏问秋道:“有情况,目标和一个中年男人见面过。”

    苏问秋一阵兴奋:“确定吗?”

    苏异说,老六见到钱深进了一家茶楼,斜对面的桌子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两人虽然好像没有接触,但这瞒不过老六的眼睛。他看见钱深用食物和茶杯挡着嘴在说话,这种见面方式真是谨慎到家了。

    老六还传来了一张小像和描述给他们,由于老六的丹青功夫不到家,不是很神似,苏异拿给苏问秋看,问他能不能跟着老六给的描述,重新画出来。

    苏问秋咬着笔杆,涂涂改改了一下午,苏异一直在书房外守候。

    忽然门打开了,语气特别兴奋的道:“阿异,我画出来了!”

    他们连忙把修改好的小像传给提刑司,第二日晚上收到了林樊的消息。

    苏异接到信,笑着问道:“你猜画像上的人是谁?”

    苏问秋说道:“别卖关子了,直说吧!”

    苏异展颜一笑:“你把修改过后的小像送出去之后,林捕头派人拿着它又去了那家地下赌坊,掌柜的称此人就是假扮官差把管事和伙计带走的人。”

    苏问秋顿时恍然大悟:“此人就是暗中帮助四个公子哥,指导他们脱罪的高人!”

    “没错!”就连苏异的语气里都是掩饰不住欣喜。

    苏问秋一阵思索,问道:“能采直接抓捕了吗?”

    苏异道:“冒充官差罪名不小,林捕头的意思是等老六把那人的所在传回来,我们再去和他们汇合,把人抓起来。”

    老六现在是直接给林樊传递消息,没一会功夫,林樊已经带着人先来到了苏家,急匆匆地招手:“赶紧上马!”

    他们骑上了超影,立即赶去老六最后跟踪到钱深的地方,是一片老旧巷子坊内,老六亲眼看见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一处大杂院。

    他们几人进去,苏问秋和苏异两人密切地关注地上的足印地上的脚印。

    最后我们停在一扇上了大锁的厚重木门之前前面,苏问秋敲了几下门,没人应答,于是苏异拿出来长针,撬锁。

    推开门,他们闻到一股呛死人的烟草丝味,是从一间卧榻那边飘出来的。

    进去一看,他们都震惊了!

    四个公子哥还有两个女人衣冠不整地躺在一张大床和地毯上,旁边的圆桌上放着一大袋东西,好像是五石散。

    苏异赶紧捂住苏问秋的眼睛

    钱深提着大眼袋,坐在床边抽得更嗨,看见他们进来,反应迟钝地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他想站起来,却没能成功,差点摔到地上。

    床上那个年龄较大的男人搂着一个女人,不紧不慢地说道:“混账,给我滚出去,知道老子是什么人吗?”

    苏异和林樊面面相觑,今天是怎么了,运气这么好?竟然不费吹灰之力把四大恶少一网打尽!

    这时苏异突然一声不吭地把苏问秋转了个个儿,擅自跑了出去,苏问秋追出去问道:“干嘛去?”

    “中计了!”苏异指着门口砖石上的脚印道:“我们刚刚进屋的时候,那个中年人已经走了。”

    只听门外传来马匹嘶鸣的声音,想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苏问秋想不明白,这一手丢卒保车有什么意义呢?四少明明是那个人要保护的人,这哪是什么丢卒保车,分明是丢将保卒。

    会不会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回去之后,林樊正在喝斥那帮男女,叫他们老实点,在床边蹲下。几人都神志不清了,身体不太灵便,那个年龄最大的男人还在耍横:“臭当差的,知道我爹是谁吗?说出他的名字来吓死你。”

    林樊无奈的摊摊手:“你吓吓我呗!”

    “听好喽!我爹是广陵府首富。”男人昂起了头颅。

    苏异不屑地道:“我们家要是有这样的下人,早就砍断手脚投在罐子里做人彘了?”

    男人用大拇指指着自己鼻子道:“你小子不信是吧?还敢口出狂言,老子告诉你,我爹就是周满磬,你去街上扫听扫听,谁不知道他?”

    苏问秋好像听过这个名字,知道周家在广陵府也是大户人家,他小声问苏异:“阿异,这人真实广陵府首富?”

    苏异说道:“以前是,但这三年的首富一直是某个姓苏的商号。”

    苏问秋笑道:“哎呀,我要是能认识他家少家主就好了。”

    苏异也乐得跟他玩笑:“不巧,你正是他家的小少爷,他家的少家主正给小少爷做侍卫呢。”

    一会儿功夫,提刑司的其他官差带着囚车赶到,把这几人全部带走了。

    他他们跟官差一起回到提刑司。

    了解了一下,年龄最大的男人叫周靖安,父亲是做养蚕纺丝的生意名字是周满磬,带着白玉冠的叫吴宜,父亲是做车马行和养镖的生意的,第三个是他们的老熟人钱深,最小的那个叫魏梓锡,家里是开钱庄的。

    那两女的是花楼的妓子。

    这四人父亲的身价加起来,估计能买下半个广陵府,不折不扣的富家公子!由于他们分别姓周、吴、钱、魏,官差们都戏称他们是牢内诸侯。

    五石散随是坊间禁药,药铺进货也是有严格把控的,但私服五石散这事却并未未被夏姜律例,仅仅是一个把他们拘起来的理由。

    四人进了刑讯间态度各不相同,周靖安各种无理取闹,对刑讯的班头叫嚣找人收拾他们;吴宜畏畏缩缩,说自己沾上五石散是他们带的,以前从来没沾过;钱深一句话不说,不停地踢桌子,摔了好几个杯子;魏梓锡则是一直拿阴森的眼神盯着刑讯的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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