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轿中女子何人 >第20章 食人俸禄
    好像所有人都在慢慢稳定,他们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只有我,明明定居在别院,却觉得茫然。飘飘何所以,天地一沙鸥。

    我写完字眼睛有点花,想出去看看远处,推开门看见晏只站在外头,手抬着正要扣门的姿势。

    她说:“哟,赶巧儿了。”

    我说:“哟,好久不见。做不成你嫂子,你都不来看我了,原来我跟你的交情还不如…”

    晏只推我脑门:“我当你郁郁寡欢怕你活不下去,太妃未除,你义兄虎视眈眈,我皇兄朝不保夕,如此光景还来看你,你还质疑我待你的情谊。”

    她背着手绕着走了一圈细打量,我拿腰扇打她肩膀:“小王爷眼神灼灼啊。”

    晏只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看了我半天拿我没办法,摇摇头:“皇兄有眼无珠,吕姑娘虽贤良却无趣,哪敌浔王府义姬风情万种。”

    我刚认识晏只的时候,她还是个老虎,我一眼就看穿她低级的保护机制,仗着她不讨厌我,死皮赖脸逗逗她。

    她现在脸上无可奈何的笑,我经常可以见到。

    我说:“你夸我就夸我,拿旁人与我比较算什么。”

    她很认真,收敛了笑意,说:“你瘦了。”

    我说最近天热吃不下饭。

    她想和我下棋,我说棋被偷了。她恰到好处的听错,还反问我:“棋被丢了?被谁丢了?”

    最近倦怠人也犯懒,不愿意解释,就跟她各说各的:“被不知道什么人偷了。”

    “不知道什么人都来进到别院来吗?”晏只有点讪讪的,好像觉得我的懒怠只是对她的敷衍。

    她性格有点这样,长时间被忽视,处处的特殊都让她觉得局促,长此以往人虽然练就的坚硬,却一直在不动声色的敏感着。

    我说嗯,“你们不都是想来就来么。”

    “你不知我来一趟多费力…”她戛然住口:“栉儿,你什么意思?”

    我发现我在不知不觉的迁怒她,也由此再一次印证,我对于晏潇的事并非拿得起放得下。

    晏只沉默一会儿又提起晏潇,常见的开头:“我皇兄…”

    我只能一遍一遍的违心反驳:“这件事对我的影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乘兴而来败兴而去,没什么要生要死的。”

    我没有待客的力气,她也不是计较这些的人,那些她经常来的日子里,我们有时候也只是各做各的事,各发各的呆。

    她把别院当作一个缓解情绪恢复理智,休养生息的地方。

    我躺在院子乘凉的贵妃榻上,似梦非梦时醒过来,若缺正在院子中烧着驱蚊草,我说:“你离我那么远烧,蚊子反倒都跑我这儿来了。”

    若缺回头看了我一眼:“姑娘旁边有熏香,若是在你跟前儿烧草,姑娘早成烤羊羔了。”

    “算了,吵不过你。”我爬起来,后颈被硌的有点僵,我扭着脖子往屋里走,开门时胳膊不知道怎么用劲儿的肩颈处肌肉疼了一下。

    闪的这一下,再加上开门室内的昏暗,我眼前冒着金星,我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看见坐在正前方的晏浔。

    他说:“食人酒肉,替人出力。”

    晏浔穿着一身月白,衣摆啪嗒啪嗒的滴水,我拿火折子点了灯,看见他惨白的脸和毫无血色的嘴。

    我说当然。

    他说:“我记得,你与吕小姐说的上话的。”

    我说:“算是吧,尽管我和她母亲针锋相对。”

    “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要你替权争做事。”晏浔说着咳了一下。

    我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从我眼前扶摇直上九万里。

    晏浔这人体面,上次我说了让他别再来问我他就放在心上了,至少表面上做出了一副尊重我意愿的样子。

    我说:“无妨,我才疏学浅不懂权争,恐误了事,故不愿殿下问我。若是殿下已有了主意,让我做点力所能及的,我食人嘴短,岂能推脱呢。”

    晏浔嗯了一声,起身走了。

    我眼看着他关上门,才走过去蹲在地上用指腹蹭了一点地上的水,凑到灯前看了一眼,果然红色的。


章节报错(免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