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轿中女子何人 >第46章 一文不值
    晏潇沉默看我。

    我说:“我没有谴责陛下的意思,我完全理解。从傀儡皇帝到尝到权利的甜头,一年于陛下来说还是太短,还不足够陛下您缓纳沉淀,以至于陛下如此热衷表现皇威,未免小人得志。”

    晏潇脸越来越僵,我盯着他,不错过他任何表情变化,心里想着,这种程度还能忍么。

    他能忍,他故作大度的笑起来:“栉儿你,既恭敬的称朕…称我为陛下,又数落我小人得志,真不知是该夸你守礼,还是该治你个大不敬。”

    我把他的大度理解成一种保护机制,他太想对我展示魅力,连强颜欢笑都装作居高临下的包容。

    我这样想或许会曲解他,不过已经不重要,我和他之间曲折迂回的误会,不是解释不清,已经是没必要解释的成都。

    我说:“陛下若无事,我就…”

    晏潇摆手,“栉儿,你既称我陛下,为何不自称小女。”

    因为我有自我。

    我说:“那我就退下了。”

    答非所问也算师从他本人,所以他眨到第五次眼睛时也想好该拿什么话说我。

    我稍微行礼意思一下,刚要推门时他问我:“栉儿,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这种问题很可怜,他明知道答案了还要跟我确认一下。

    我说:“你既知道,还问什么?”

    他声音微小,语气黏连,他说:“栉儿,你回头,你回头看看我。”

    我回头看了,他神情破碎,以极低的姿态挤出一个笑容,他说:“你还愿意看我就好,我就愿意把你留在身边。”

    晏潇手指抓着自己的袖子,精致花纹绣制的衣袖被他抓的一塌糊涂。

    我告诉我自己不要动摇,想想厢月和厢月的孩子。

    “你们不该…”在我意识到自己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后戛然住口,你们不该拿人的真心当权争的工具。

    幸而晏潇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没有听清,而这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他都在自我沉浸。

    我转身推门,门在打开的同时他说了一句话,呢喃一般。

    我听清了但是不敢确定,他刚才说的好像是:“只要活着的就好。”

    我试图抚平我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若缺跟上来:“姑娘…”

    走出去一段若缺才小声问我:“方才只主子为何那般消沉?”

    我说:“在知道有些东西再努力也无法得到时人就消沉了。”

    若缺咂摸一会儿,问我:“她荣华富贵吃喝不愁的就很快活,折腾这些做什么?”

    我想说人生在世各有各的苦,但这话对若缺来说好像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况且道理什么的最烦人了。

    我耸耸肩:“我不是也在折腾嘛。”

    若缺说:“姑娘你最折腾了,别院的日子不好过吗?你日日下棋逛园子,没有王府里的规矩管束,我也不必替你操心。”

    我说:“有些发生了,那棋下着就没意思了。”

    “你是要去找我?”晏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

    我说:“怕你想不开。”

    晏只冷哼一声:“你不必这样诚实,也该拐弯抹角一点,好歹照顾照顾我的自尊心。”

    晏只和我回了墨云宫,她还有些恍惚。她说:“栉儿,早些日子皇上害了时疫。”

    我说:“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也得过时疫。”

    晏只眯起眼睛在思考,她说:“你真的得了时疫?”

    我说:“我会骗你吗?我不想告诉你的话顶多打个马虎眼不回答就是了,才不会骗你。”

    “你倒实诚,先把底儿交了。”晏只笑了一声,但还是不开心。她说:“前几日得一消息,太妃出宫后其实在顺天寺修行,但她本性不改,听闻京中发了时疫便想对你下手。”

    我说:“我还当是贤王,原来是太妃记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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