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云清还真是较上了真,把格鲁给的先一份和格鲁手上那一份做对照,半盏茶下来,确定完全没有多字少字,厉云清收了那泛黄纸张,她会阿和族语,人人看出来了,也就不用人再译写汉文,对格鲁道一声:“多谢。”随即带着人出了门。

    “妹妹,这方子没问题吧?”出了酒楼,厉云荻连忙拉着厉云清紧张问。

    他总觉得那个格鲁这么容易给方子,肯定有什么问题。

    “有没有都只能这么办,谁让咱们就这一方子呢?谨慎也谨慎过了,他也确实给咱们都看过了,你方才也对过字了吧,只要这方子吃不死人,就只能这样了。”厉云清摊手道。

    厉云荻怀疑看妹妹,怎么越看越觉得妹妹在逗他,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好了,我把药方写下来,交给季国公府的人,咱们就算功成身退了。”厉云清没有跟他继续纠结的心思,把呆在街上的人拉了走。

    楼上,格鲁看厉云清拿着方子离开,笑得诡异又血腥,随即对郑楚枫回了汉人军队的礼节,抱拳道:“好了,郑世子,事情已经差不多,我这就走了。”

    说完,也不待郑楚枫说什么,大步肆意离去。

    这放在宋国礼仪之邦,就十分放肆无礼了,厉云菲不喜欢那粗鲁的格鲁,此刻忍不住恼道:“不过一个小小部族将军,这么嚣张,竟然敢对世子无礼,也不怕铁武军挥兵把他的部族给灭了,扬我宋国国威!”

    郑楚纬不悦瞪一眼口没遮拦的厉云菲:“阿和族是北面边境外族中最强悍的部族,阿和族现任首领是回真国现任国王叛逃出去的兄长,回真国没少因此与阿和族交战,安国近年来是养精蓄锐,但也不是真的与阿和族相安无事,但是两大国都没能剿灭的部族,你以为这么容易?而且,北面那是神甲军驻守的地方,这种话别出去乱说,给铁武军惹上麻烦,我绝不会饶了你!”

    郑楚纬不耐烦厉云菲,这女人他早在被黄洪碰过就觉得恶心了,要不是这女人怀了他的孩子,很有可能是个男胎,他才懒得理她!

    听到他的威胁,厉云菲哆嗦一下,低低应一声:“是。”她低头,摸着自己五个多月的肚子,眸中闪过暗光。

    本来郑楚纬对孩子是他的事半信半疑,是她给黄洪下了不孕药,又跟郑楚纬说黄洪不孕的事,郑楚纬找人给黄洪看过,才信她。

    这个肚子是她的保命符,富贵路,她知道,只要有这个孩子在,郑楚纬就一定不会不管她!

    郑楚纬警告完厉云菲,看了眼郑楚枫,有些戒备唤了厉云菲先离开,等屋里只有兄弟两人,郑楚纬对郑楚枫有些吃不准:“你说那格鲁给厉云清的到底是不是解药,我总觉得格鲁不对劲。”

    郑楚枫眯眼摩挲手中酒杯:“格鲁是个狡猾的人,但厉云清也不是一个好算计的人。”

    “就一份方子,给了厉云清,厉云清还能怎么办?这都能看出不对劲,真成妖精了?”郑楚纬在厉云清身上栽了这么多跟头,自然是不会小瞧厉云清,但是也实在不想太高看她。

    郑楚枫想想,放了酒杯:“看看季世子用药之后如何吧,要是真没事,就该思考思考别的问题了。”

    “什么?”郑楚纬不明白向来比自己聪明的弟弟,想到了什么。

    郑楚枫一笑,有些冰冷:“厉云清从头到尾就看过两个方子,你我都知道格鲁绝对动了歪心,要是没出事,那就是那两张方子在厉云清眼里出了问题。不,应该更精确说,”

    他笑得温润如玉:“格鲁在知道厉云清会阿和族语时,并不担心,就足以说明,唯一可能有意外是那张古方有问题,古方用的东罗文,厉云清要是看出问题,那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郑楚纬不是傻子,但他是听呆了,手上酒杯都惊落了桌,半晌,站起来惊道:“那厉云清还能会东罗文不成?”

    郑楚纬战场上厮杀过,如何不知道骁勇善战的阿和族。

    东罗文早已在阿和族失传,现在的文字虽说是东罗文的简化,但哪怕精通阿和族语的阿和族人面对自己祖先的文字,仍旧觉得晦涩难懂。

    在阿和族,东罗族是他们曾经最辉煌的时代,被阿和族奉为天族,一个会东罗文的人,对于他们而言,就是上天赐予的天女,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对于掌权者,是一股凝聚力,比用战争强权压迫更有效!

    郑楚枫给郑楚纬慢慢重新倒酒,悠悠问道:“一个懂东罗文的女人,能给带来信仰和权利的女人,值不值得格鲁冒险一试呢?”

    郑楚纬畅快冷笑:“一直顾忌厉云清阆王妃的身份,现在倒是打瞌睡送枕头了!天都要收了那妖女!”

    今日厉云烟回门,厉云清按理得回去,抚了抚自己四个多月显怀的肚子,九月秋凉,盛京都知她体弱,这襦裙一遮,披风一掩,不注意倒没什么问题。

    “过半个月,还是别再出门了。”她算着日子。

    “王妃,王爷说了您可以不去,他不陪您,您最好别去。”青容在旁边扶着厉云清上车,心里想厉云清别去最好。

    王爷最近事忙,今早一大早出了门,叮嘱过王妃,可惜显然王妃没听进去。

    厉云清坐在马车里,微微闭目养神:“最近几位王爷都大婚,朝中都看着几位王爷府上的事,以前独我一个,养病就养病,现在别家王妃都出来,我平日不出门就算了,连自家姐妹,皇室堂弟妹,双重关系的回门都不去,那朝中有声音的人就多了,王爷已经够忙了,能不在这种事情上给他添麻烦就不添。”

    她是不在意名声,但在盛京这王爷纷纷的大婚,备受瞩目的一个月里,阆王妃不能和季国公府断绝关系,又和丞相府不和的名声传出去。

    “父亲不在?”厉云清来到相府大门口,听到管家说厉正庭在这样的日子竟然不在,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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