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石头下坐着抚琴的元璟丰,看见那一捧用过心的花,也不得不称赞一句:“好。”

    思齐把花放边上,元璟丰由着花问道:“华先生呢?”思齐想了下,道:“出去跟几位先生会同窗了。”

    元璟丰想起什么,挑眉吩咐道,“下面有官员送来了当地的好酒,给华先生送去一壶,另外,再送一壶去华姨娘那,告诉她,我晚上去喝。”思齐明白了元璟丰今晚的歇处,应下:“是。”

    几天元璟珏都睡在书房,除了公务,也没人敢谈别的,早上一封信传到他手上,上面寥寥几字:“刑部无线索,奉主令,昨日已备御医,大公子察之,先告侍郎,今晨,御医已去。”

    元璟珏皱了皱眉,厉云澜知道刑部谁是他的人?他这插手是为什么?据他所知,厉云澜不是急功近利之人。

    日头升在半空,皇上早朝后,垂拱殿中又是一片哭声:“皇兄,皇弟求您主持公道,阆王先杀我世子,又杀我半数幕僚,求您给我主持公道,好歹我也是他的亲叔叔!”

    他不顾形象呜呜哭着:“咱们皇室出了这样的人,里子面子都给人笑话去了,您不能不管啊。”

    皇上不耐烦盯着他,任他在殿中哭着,心里想的是这蠢货到底被谁利用了,这事态度自己都表明了,他可不认为自己这个在床上病恹恹的皇弟,病了两天后,突然想起再来闹事情。

    “有证据吗?有证据朕替你做主。”皇上明确丢下这句话。

    昌王要是有证据,他就帮昌王,他心里也明白应该是元璟珏做的,元璟珏要是这么容易被昌王抓到证据,那就别怪他心狠,最近才太平几天,他现在听谁闹事都烦!

    昌王噎了噎,哽咽道:“皇弟没有。”

    皇上气笑了,龙威在上“呵”一声,“没有就是诬告,皇弟身为皇室中人,还不熟悉我朝律法?”

    皇上是真看不惯昌王,有本事,你要真能把阆王捅上一刀,朕不介意帮你,没能耐,你还瞎折腾什么,哭来哭去只是污朕的耳朵!

    说到底,从最开始昌王哭诉昌王世子的时候,皇上站阆王,就是压根不觉得这昌王有能耐跟阆王对上。

    眼下他只把心里话说出来,冷斥一个字:“滚!”

    刚说过,御史台还有朝中几个已经致仕的老臣,十几个老古板跑到殿外求见,内监快速趋步入殿内,小心看了眼昌王,对皇上禀报这些大臣的来意:“说是为了昌王府一事,求皇上彻查,阆王是否真的这样无法无天?”

    皇上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冷冷盯着昌王,像是要弄死他一样!昌王跪在地上,缩着身体,龙威之下,他是害怕,但是脸上不觉得自己有错,他不找帮手,皇兄才不会站他这边!

    那些老臣都是死心眼,眼下这么明显是阆王动的手,残害皇室中人,这些老臣自然要站出来指责。

    皇上冷冷道:“你确定这些个老臣就能帮你?皇弟,皇兄告诉你一个道理,动脑子的事情上,帮手不是按人数来,是靠脑子,没证据你闹也是瞎闹!”

    昌王颤抖身体:“皇弟就是求皇兄找证据!”

    皇上握紧拳,就怕一怒之下把这人拉下去砍了算了,从头到尾遇事就东拉西扯找人帮他,自己是个没用的东西还让他日理万机下,抽空跟他一起做无用功!

    来禀的小内监噤声在旁,等待回禀,皇上压了几口气,才把气压下来,沉道:“宣!”

    一众老臣进来跪下,当即就明明白白跪了一地,坚决要皇上查清事实,皇室子嗣不能这样糊里糊涂没了,几个古稀之年的老臣更是带着对不肖子孙的气愤颤抖道:“要是真是阆王殿下所为,就是拼着下去后,无颜见太子,也绝不姑息残杀手足之人,定将凶手严惩!”

    皇上听这些个老臣拿命来跟他横,尤其是那一句句太子,这些老臣几位已经致仕,他们口中心中叫惯的太子只有当年那一位,如今是他这个皇帝当政,皇兄都薨逝几十年了,这些老东西叫什么太子,太子!

    还有残杀手足四个字,皇上听得额头青筋跳,只觉得比起昌王的哭声还难忍。

    “诸位爱卿只是片面之词,毫无实证,要是因此就查问阆王,怕是会让人心寒,而且,京中谣言只是谣言,诸位爱卿要是这样做,就是朝中把这谣言坐实了,朕以为,没有证据,此事不要闹大,最后错怪了人,皇室脸面已经丢尽了。”

    这是皇上的肺腑之言,他在高位这么多年,本能的就预感这次帮昌王绝对是吃力不讨好,昌王绝对扳不倒阆王,他要是帮忙,只会弄自己一身腥!

    皇上是威严沉沉,缓慢不迫的语调,诸位老臣是泪洒于殿,诤臣之态,僵持了半个时辰,皇上已经脸色青得要爆发的时候,外面有内监急急进来禀报:“皇上,刑部两位大人求见!”

    “哦?”皇上挑眉,刑部来人?这个时候,这么巧?这是皇上的第一反应,随即道:“宣。”

    刑部侍郎和厉云澜一起进来,叩首道:“参见皇上。”

    皇上让两人平身,问两人来的原因,刑部侍郎禀报道:“启禀皇上,关于昌王世子一案,有了新的进展。”

    皇上看了眼刑部侍郎边上的厉云澜,这事本不该他参与,此刻进来,让人莫名觉得此事与他有关。“什么进展。”皇上问。

    刑部侍郎有些迟疑,直言道:“自昌王世子死因不明,刑部众人受皇命,人人追查真凶,不敢懈怠,只是仵作那边迟迟没有进展,幸亏昨日经厉大人提醒,或许是什么不知名的毒药所致,今早特意让御医去查验过,终于查出了真正死因。”

    刑部侍郎说得头皮有些发麻,人人都看得出他的难言,殿中方才争辩的人此刻都齐齐看向他,迫切想要一个答案,皇上也居高临下,威严看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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