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只好道:“那人确实是中了毒,与当初女官明芳所中之毒一样,也与数月前,被青龙卫所杀宫女之毒也一样。”

    他这话落下,除了边上一起来回禀的厉云澜,其余人都是惊了又惊,皇上乍一听,是觉得自己没有听清:“你说什么?”这事怎么又扯到太子头上去了?

    前段时间这毒被定罪青龙卫下的,现在又出了一样的状况,没有实证前,青龙卫又脱不了嫌疑。

    刑部侍郎也为太子拘了一把同情泪,这事没完没了了,但同情是同情,该办还是要办的,他拱手道:“臣句句属实,有御医院御医为证,皇上可再派人详查。”

    皇上没话说,别的老臣也都懵了,他们也都没想到扯到阆王不够,又扯上了太子,扯上阆王是阆王当时确实动了手,两人有矛盾在,但是太子?太子好端端杀昌王世子做什么?难道为了趁机算计阆王?

    想想,这样的确合理。

    随即,昌王就瞪大眼,想明白的他失了仪态揪起刑部侍郎的衣襟:“你说什么?是太子?是太子杀了世子?他想要陷害阆王,就拿我的儿子做筏子!”他说着,只觉得头脑要炸开,一旦认定,就觉得就是这样,又涕泪交加,仰天哭啸道:“太子好狠的心肠啊!”

    刑部侍郎头疼,只觉得昌王此刻就是个疯子,现在还在皇上面前呢,他推着昌王的手:“王爷,王爷,还请注意仪态。”你要疯别抓着老子啊!

    好在没头疼多久,御座上皇上已经回神,不悦开口道:“皇弟,现在事情还没查清楚,太子是一国储君,你不要随便攀咬。”

    昌王听得要气炸,都到这个份上了,皇上竟然还在偏袒,果然谁都想争皇位,龙椅上的人想说什么就是什么,偏袒侄子,又偏袒儿子,合着就他这庶出的不值得同情是吧!

    上次不是查出毒药,就判定青龙卫所为,自己唯一的独子比不上一个宫女,他心中悲凉,下了狠心要闹大,扑通狠狠又跪伏在地上:“皇兄,呜呜,皇弟惨啊,太子不仁,杀害自己亲表弟,请皇兄狠狠责罚,不然皇弟实在没脸到下面见世子,没有办法给他伸冤,没有办法见父皇,他的亲孙子被人杀了,我这做儿子的人微言轻,没有办法讨一个公道,更对不起皇室的列祖列宗,原来,皇家子弟是可以随意滥杀的!”

    这话像是惊雷,十几个大臣连带上座皇上一起惊喝沉喝:“昌王慎言!”

    昌王看人人被他惊住,心里只痛快,前面说自己没证据,在胡闹,现在有眉目了,这些人还装瞎子,也看他答不答应!

    他独子都死了,他还怕什么,不要命的就在这里横上了,他看闹大了,谁更没脸!

    一朝太子残杀皇室子弟,当然丢脸的是这个嫡长子的父亲!

    皇上脸一阵阵发青,拍案,咬牙:“叫太子进宫!”

    这事突然,太子没有收到任何风声进了宫,御医院御医也到了这里,太子莫名看着殿中人人怪异看他的神色,还有昌王恨不得吞了他的表情,蹙了蹙眉。

    他确定昌王世子不是他杀的,虽说昌王世子身上那把匕首是他趁混乱,安排人刺的,但是刑部仵作已经确定,那匕首不是致命伤,既然如此,那跟他就没关系。

    他刚放下心,就听皇上冷冷让去验尸的御医说了情况,太子脸色越听越白,直到御医确定与上次青龙卫动手所用之毒一样,太子眉心狠跳了几跳,忙行礼,开口:“父皇,此事与青龙卫无关,与儿臣无关,上次杀的南蛮毒人里怕是有漏网之鱼,才能继续在京中捣乱,再者,谁都知道儿臣和昌王世子无仇无怨,儿臣好端端派人杀他做什么!”

    可惜眼下太子说什么,在昌王面前都是狡辩,昌王冷哼开口:“指不定你就是这样想的,觉得谁都不会怀疑到你头上,所以才这么大胆,害我的世子!”他痛心教训的口吻:“太子,血脉至亲,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太子被他训了个懵,看明白现在的昌王就是一条疯狗,逮着他咬,他脸色冷道:“昌王慎言,事情还没有定论,昌王就满口胡言,未免太武断了,本宫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无愧于心,昌王要是非要指证本宫,请先拿出证据,不然,父皇在上,刑部的人就在这里,谁也不准你随意在这里污蔑!”

    昌王只认太子是死鸭子嘴硬,一副抛出去的架势:“都查到这里了,太子还不认账,那就等刑部查出太子的罪证,我看太子到时候拿什么底气说话!”

    太子只头痛,这疯狗认定他了,冷着脸道:“查就查,本宫问心无愧!”

    两人在殿上对峙,皇上在御座上,大概看明白应该不是太子,他轻敲着御案,看着两人争执,心思飘远,究竟是谁要陷害阆王,陷害太子?

    眼下看起来,这是一把双刃剑,阆王要是没被伤到,就伤太子,这事闹到这个地步,要是没有别的证据,那两人注定一个要担责任。

    谁怂恿昌王这草包来的,谁让他把是闹大的,皇上敲案的手一顿,制止两人道:“够了,朕在这里,谁要是冤屈,朕不会不管,”两人闭上嘴,心中都是腹诽,皇上会管个屁,心早不知偏哪里去了,最黑的就是上面这位!

    皇上不知两人想法,知道也无所谓,大家心知肚明维持一张脸罢了,对昌王道:“皇弟,近来世子的事后,有谁到你府上看望?”

    昌王拱手说了一长串,皇上啼笑皆非,去昌王府的大半是朝中跟阆王不和,过了明路的,去挑拨去的光明正大,问也白问。

    太子这时候不着痕迹松了口气,这事上,幸好听了孙密的话,一直没有轻举妄动,要是这时候又去昌王府挑拨,那这嫌疑就更大了。

    让刑部继续调查,让他们离开,单独留了厉云澜,看着殿中这唯一站着一芝兰玉树的人,“爱卿,找御医一事,你提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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