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最近的事不是他,那也不代表他不是一条毒蛇,你得防着他,我看孙先生就不错,你以后多听孙先生的,显然你这没脑子的,就得多听听人家正确的意见!”

    太子早就练就了左耳进,右耳出的高超本领,说什么都应是,最后等皇后都说完,委婉提醒道:“母后,您不是昨晚没睡好吗,您睡吧,儿臣不打扰了。”

    “站住!”皇后冷笑一声:“本宫有让你走吗?”太子头疼,转回身:“母后。”

    “这才站多少会儿?让他再站一会儿吧,免得人飘了,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卑贱出身!”

    太子有些不满:“母后,嫆嫔出身并不低。”

    皇后嗤道:“平阳侯府是不低,可惜就是成了笑话,还不如寻常门第。”

    太子被叫住出不去,直到太阳西斜,已经到了傍晚,外面站着的内监也觉得过意不去,都小心赔着笑,心里都暗暗赞叹,修王不愧是诸位皇子中脾气最好的一位。

    相传他温润如玉,堪比暖阳,这话果然没错,一个皇子站在这宫殿外两个多时辰,半点怒气也不见,实在不得不让人佩服。

    连他身边的下人都有了怒色,这做主子的脸都没变一下。

    “王爷,咱们走吧!”这已经不知是回安第几次说了,元璟丰温温笑看他:“不是说好了等皇兄,都等了这么久,现在走算怎么回事?”

    “可是,”回安想想就忍不住气愤,皇后娘娘实在太羞辱人了!

    元璟丰不理会他的抱怨和没说完的话,动了动犯酸的腿,再等了一会儿,就听见一声心疼道:“三弟!”

    元璟丰闻声,笑看过去:“皇兄。”

    太子心疼走过来:“怎么真傻愣愣站在这里,母后找我有事,说了一下午,一时忘了时辰,把你也忘了,你该找个地方等我才对。”

    太子不得不给皇后描补一下,皇后是故意让元璟丰在外面,给他下马威的,听见元璟丰一直没离开,皇后就越不让太子出来。

    太子也明白,如果三弟真的半道走了,母后肯定会借故生事,给三弟泼上不敬嫡母的污水。心里对三弟的不满会更加深。

    三弟这站了一下午,母后刚才很满意的让他出来,他松一口气,又十分心疼。

    要是自己不让三弟来,也不会让母后这样对待。

    元璟丰什么也没说,只温温笑道:“皇兄可以回去了?”太子回神:“可以了,走,哥哥那里有好几样珍贵的好酒,谁也没舍得给,当时看到酒,就想到你,三弟喝了,才能给人。”

    元璟丰低低笑:“那就多谢皇兄的偏爱了。”

    “咱们兄弟,说什么谢谢!”太子带着元璟丰回了太子府,早早命人提前回来备好酒席。

    太子回府的事,仍旧在书房里的好几个幕僚都收到了消息,特意设宴招待修王的事,也从小厮嘴里知道的清楚。其余几个先生听到当没听到,只有孙密皱了皱眉:“太子又见修王?”

    “是。”小厮声音有些低,不敢多说话,孙先生对修王有成见的事已经是太子府里人尽皆知。

    孙密想了想,脸色一直没有缓和下来,半晌才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是。”小厮恭顺退下。另一边,与孙密关系比较好的葛先生,在他旁边桌上一堆公文里抬起头,似乎累了,拿了桌边温热的茶倒出来喝。

    顺便给孙密倒了一杯,边喝边观察着周边低头苦干的人,似闲聊道:“修王这事,孙兄还是少管为妙。”

    孙密瞥了眼面前的茶水,有些不被理解的哀愁:“修王心思深沉,我看他不是愿意屈居人下的人,太子若不与修王远离,以后一定被修王所害。”

    葛先生端茶抿了口,似乎很满意这茶,摇着头:“孙兄比我们这里谁都聪明,得太子重用,得皇后信任,是一等一的栋梁之才,只是孙兄有一点,我实在是看不过去。”

    他看向孙密:“孙兄可懂一句话,叫明哲保身?”孙密眸光轻闪,“葛兄的意思是?”

    葛先生笑叹:“没什么意思,只是咱们在太子手底下做事,需明白君是君,臣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上位者最讨厌的就是谏臣,君要做什么,臣要拦,最后这样的臣很难有好下场。”

    “而,”葛先生眸光深了深:“孙兄既然知道那是一条伪装的毒蛇,一个人站出来找毒蛇拼命,在那毒蛇没有化去伪装前,没人会记得你的好,反而,你还会得罪那条毒蛇。”

    葛先生叹道:“孙兄,眼下你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修王对上了,就算有皇后娘娘给你撑腰,但是毒蛇终究是毒蛇,”他眼中担忧尽入孙先生眼中:“我这几天想了想,终究是担心你,眼下看你又想做什么,我不得不提醒一下,就怕你惹来杀身之祸啊。”

    孙密深眸转了转,带着真诚,微笑看着葛先生担忧的面孔:“我不是不知道不该得罪修王,只是贤弟有所不知,愚兄从小就励志要成为济世栋梁,当初投靠太子也是如此,后来一直得太子看中,愚兄心里是对太子一直有感恩之情,眼下明知道太子在被奸人算计,愚兄怎么能视若无睹?”

    他笑容有些苦涩:“愚兄何尝不知道诤臣的下场,但愚兄是有诤臣的心的。”

    葛先生又一叹,手上茶突然觉得苦涩无比:“也罢,人各有志,不管如何,我心里佩服孙兄。”孙密回之一笑,其中苦涩,只在这方寸之间的两人能明白。

    雅致的花厅里,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元璟丰和太子推杯换盏,元璟丰一如既往的温润,好脾气的笑容,在烛光下晕着,让俊面生辉,像是一块温润人心的美玉。

    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让人生出好感?太子十分高兴今天元璟丰能来,兄弟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产生隔阂这么久不见,太子心里对元璟丰又是十分的愧疚。

    “三弟,干!”太子高兴和元璟丰一杯又一杯喝下,眼见太子脸上有了醉意,又有一杯要喝下,元璟丰抬手挡住:“皇兄,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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