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冬嬷嬷硬着骨头不肯招,她是乌家家生子,丈夫早早亡故,儿子得了病瘫在床上,她只好求了恩典,离开乌家,一直照顾在儿子身边,这些年乌家对她们母子算是多有照顾,让她们勉强能生活下去。”

    侍卫把查到的消息禀报给座上的太子,太子对另一个侍卫问:“你的呢?”侍卫拿出一个纸包和一个荷包:“这是从冬嬷嬷家中找出的纸包和荷包,纸包中的药物,确定和太子妃所中药物一样,至于另一个,是,”侍卫迟疑一下,道:“据查,是府上苏姨娘房里的缎子,荷包里还有一百两银子。”

    “苏姨娘?”太子皱眉。侍卫道:“听说自太子妃入府以来,与太子妃闹得最厉害的就是苏姨娘,太子妃有孕后,苏姨娘三天两头在院子里摔东西发脾气,也确实有人看见苏姨娘的丫鬟去过冬嬷嬷所住的巷子附近。”

    太子冷笑:“把那贱人给我抓了,连带她院子里所有人直接处置!”侍卫大惊:“殿下,这事怕是不好闹大。”要是被人知道是太子府上姬妾为争宠,害没了太子妃的子嗣,传出去都只会说是太子的问题,连后宅都打理不平,一国储君的嫡子不是小事,因为争宠而落,更是丑闻,御史肯定不会放过,奏太子德行有亏。

    最好的法子,就是把苏姨娘的这些证据抹去,只是冬嬷嬷所为,风平浪静后,在处置了苏姨娘才对,至少这样不会牵扯到太子。

    太子笑得嘲讽:“你以为真是苏姨娘干的?苏姨娘那贱人被利用了才对,幕后之人就是你这样想,我现在要是真包庇了,揭露出来,那我这连嫡子没了,还要鬼迷心窍包庇宠妾的太子,不消御史批判,我都觉得没脸做下去!”

    宠妾灭妻,连嫡子被妾害死还包庇,那是什么东西?糊涂昏庸成这样,做什么太子?

    “幕后果真有其他人?这苏姨娘看着合情合理,要是没有别人……”那太子您就是自暴其丑了,侍卫没有说完,但是太子完全明白,笑得透彻又悲凉。

    怎么会没有别人,这么多年下来,他再不看清他这位父皇就太傻了。

    “走吧,进宫吧,晚一步,乌家在本宫前面,本宫就失了先机了。”

    “叩见父皇!”太子声色悲痛,跪在垂拱殿里,皇上这次不同以往对太子全是训斥,而是关心不解道:“太子,怎么回事?好好的,太子妃怎么会流产!这是朕第一个嫡孙,你和太子妃怎么这么糊涂!”

    “儿臣该死!”太子声音哽咽:“儿子知道父皇此刻定然心里十分悲痛,儿臣没有做好儿子的本分,没有保护好我们皇室的第一位嫡孙,儿臣下令彻查,终于查出了事情真相,求父皇为儿臣做主!”

    皇上一愣:“太子这话什么意识,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不成?”太子痛道:“是,父皇,儿子听得痛恨!这事,原来是儿臣府上的一个妾室争风吃醋,对太子妃下了手!”皇上一惊:“太子,此事事关你的名声,你不可胡说!”

    太子叩地,将腰间一根绑好的荆条解下:“儿臣句句实言,府中出现这种事,是儿臣失察,请父皇容儿子负荆请罪,狠狠打死儿子!”

    皇上面上是吃惊,心里也有微惊,更是不满,他倒是轻视太子了,他先来请罪,这悠悠之口就堵了大半,连御史那边,都讨了个好。

    “皇上,乌家家主到。”

    皇上不耐:“让他进来!”这时候,太子已经把戏唱了一半了,他怎么不学个乌龟爬来?

    “乌家家主乌延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乌家家主看见太子已经来了,心里吃了一惊。

    皇上威严道:“乌家主所来何事?”这出戏,被太子这样横插一脚,太子身上的责罚都少了一半。

    乌延叩首道:“皇上,臣有罪,臣请罪,小女没有护好皇嗣,臣愧对龙恩。痛定思痛去查了太子妃出事的详情,才知道这事竟然是太子府上的姬妾争宠所为,臣手上已经找到了实证,求皇上为太子妃主持公道!”

    他话落,本以为皇上该大怒,太子该吓得请罪,现在是皇上在御座嘴角抽搐,太子垂下的头微微勾起一丝嘲笑。

    听乌延哭声,皇上提醒道:“此事,朕已经听太子提了,太子也已请罪。”乌延心一惊,下意识抬头看向侧面的太子,正迎上太子嘴角那嘲讽未消:“岳父大人,本宫也不想出现这种事,不过,严惩一事,放心,本宫在查清之后,立刻就让人处死了那妾室和一院子的人,无一幸免,绝无半点偏私!发生这样的事,本宫难辞其咎,处理了罪人,就立刻进宫负荆请罪了。”

    乌延心跟皇上刚才一样,一直往下沉,他们都觉得出现这样的丑事,第一反应是遮掩,谁知道太子已经自曝了?

    他们本意是不要太子有嗣,顺便再泼一盆污水给太子,乌延对于女儿在太子府过的什么日子,心里也清楚,也知道一直找麻烦,让女儿受委屈的苏姨娘。

    这可谓一箭三雕,现在这箭头却钝了,射不死人!

    这事让早就打算好怎么唱的皇上和乌延一时无措,太子看在眼里,痛色叩首道:“父皇,儿子此来,除了负荆请罪,还要请父皇做主,儿臣的嫡子死的冤枉,儿臣查到此事虽然是儿臣府上苏姨娘所为,但是却与乌家三代的家生子有关,儿臣想不明白,这三代的家生子都是可以被外人收买的?说出去有几个人信?还是说,儿臣的嫡子之死,与乌家有关?”

    皇上和乌延心都又一沉,乌延忙肃道:“太子慎言,太子妃是臣唯一的爱女,臣怎么会害她?”太子像是没听见,就只抓着一点:“三代的家生子都是可以被收买的,实在是太可笑了!”

    “太子这样说,臣真是冤枉,太子大可以把那家生子找来,只要那家生子说是臣指使,臣立刻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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