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知道。”厉云清摸摸他的脑袋,八岁的孩子已经快成少年,摸这脑袋都要抬起手了。

    “做饭没有,没做娘去做饭。”厉云清也往厨房去,伍唯程跟着,说:“做了,就等娘和熠哥儿回来吃。”

    一家人吃饭,伍唯熠小嘴甜,惹得伍母吃着野果子,一个劲的笑,看得伍唯程牙痒痒,这小子分明该去城里了!

    厉云清去洗漱,温热水碰到肌肤上,痛得她咬唇低“嘶”起来,费了半天劲儿洗完,已经是满头大汗,带着轻喘。回到房里,到床上人都像是散架了一样,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田嫂子来叫她,她睡得昏沉,都睡过了时辰,还是伍唯昭招呼田嫂子在堂屋喝茶,然后来叫她。

    厉云清起来,满是抱歉:“实在不好意思,田嫂子,睡过头了。”田嫂子一脸理解,反而还热心道:“你身体不好,就该多歇歇,要不是时辰不早了,我也来叫你,你收拾一下,我给你带了早饭,路上吃吧。”

    “多谢嫂子了。”厉云清没拒绝,再做早饭吃早饭要晚了。

    招呼伍唯昭好好念书,伍唯程记得做饭,照顾好祖母,又警告对伍唯熠道:“我不在家,不准胡闹,好好听哥哥的话。”

    伍唯熠满口答应,然后,厉云清就跟田嫂子走了。

    没有意外,下午伍唯熠又跑了出去,伍唯程看得牙痒痒,又被威胁不准跟,到了晚上,又是一次告状:“娘,不知道弟弟去哪里了,他说又去外面了。”

    然后,又是老时间,伍唯熠欢欢喜喜,蹦蹦跳跳的小身子,跑回来,“娘,娘!”那样子,像是在外面玩得极开心。

    厉云清很累,看着儿子的笑,觉得身上疲惫都散了去,眼里柔光满是慈爱,伍唯程看在眼里,明白娘是不会再问,伍唯熠到底去哪儿了。

    不问,伍唯熠也老实说了,一晚上仍旧是表现得很乖很乖。伍母一边不住的给伍唯熠夹菜,一边叮嘱伍唯程:“程哥儿,你是哥哥,你看你弟弟,多乖,多听话,以后要跟他多学学。”

    伍唯熠谦虚的说:“三哥也很乖,当然,只比熠哥儿差一点。”伍母又是被逗得止不住笑。

    接连过了好几天,伍唯熠都是那个时间回来,要说去城里,一个来回,按他出去的时间点,回来也有可能,伍唯程也不明白,伍唯熠这段时间到底有没有去过城里,或者去了几次。

    “王爷,根据最近查郎玉平的消息,有一次怀王跟郎玉平有意无意接触过,但并没有惹人怀疑的地方。”乡间,并不宽阔的泥道上,许知延骑在马上思索回禀道。

    元璟珏松缓扯着马缰:“两个值得怀疑的人碰到一起,就是值得怀疑的地方。”

    许知延瞧一眼元璟珏,道:“王爷一直对怀王有怀疑?属下知道锦王这些年一直奉您的命令接近怀王,怀王心里定然知道些,但是从来没有表露出半分,可见城府极深,上次在云安寺,怀王也没有露出破绽,但是,私底下被安淳买通的邱世昌也在,郎玉平也在,怀王的存在也就很可疑了。”

    元璟珏不置可否道:“他马上回国了,安淳现在让他回国,是为什么?是正好看见西北官场的矛盾足够大了,还是还有别的原因?”

    许知延迟疑:“王爷的意思是……”

    “郎玉平常年游历各国,他熟知的地方比一般人多得多,都是亲身所到,安怀是个谨慎人,十多年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都让人摸不出错,没有重要理由,相信他不会做出这种让我们怀疑上的事,郎玉平有什么值得安怀找的呢?”

    许知延脑子灵光一闪,不可置信道:“王爷的意思是君易麟已经找到了宝藏的重要线索,需要郎玉平提供确切地形,才传信给安怀去,安怀现已经从郎玉平那里得到所需,宝藏已然指日可待,所以功成身退,安淳递国书,让王爷放怀王回国。”

    “那批宝藏,”许知延大概从古书记载上明白,“应该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也从别的地方见过那批宝藏的记载,”元璟珏意识有些飘忽,望着荒野乡村的贫瘠,前面分了两条路,一条就是他们现在行的路尚可行马,另一条路比这黄土路宽些,可惜一群人正在建道,没法走。

    “什么地方?”许知延正听着,没觉得哪里奇怪,可是看元璟珏不说了,才觉得有些奇怪问道。

    元璟珏没回话,许知延蹙眉:“王爷?”却见元璟珏目光一直看向他们前面某处,没有再移开,他扭头看去,瞳孔瞬间一缩。

    又是,她!

    看那熟悉纤弱的身影,有些摇晃挑着一担石子,他们隔那么远,也能看见那石子觉得够沉,从那直不起的腰,还有摇晃的身体,看不清脸,也能够想象得出,那张脸此刻该何等惨白吃力。

    她,一个弱女子,竟然在修路?

    许知延眉头蹙紧,他不是良善人,但是因为这个身影实在和记忆中的人,太像,像得他实在不忍看下去。

    他尚且如此,更何况,他扭头,果然看见王爷异常俊美的面色紧绷,紧紧握着马鞭,像是在隐忍什么不能忍的事情,浑身都散着彻骨的寒意。

    他解释道:“官府有规矩,家中凡有年满十四的男子,都必须出一个人头修路,伍明鸿如今在王府里,这伍娘子家中,该是没人了。”

    元璟珏握着马鞭,没说话,深邃慑人的眼睛只死死盯着那身形,看那纤薄身影终于不堪重负,落了沉担,倒了下去,他瞳孔剧烈的一缩,下意识就飞马而去。

    “王爷!”许知延吃惊叫一声,随即紧跟过去。

    “娘子?!娘子,你醒醒啊,娘子,你可别吓我!”田嫂子把摔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可是这人脸色白的吓人,怎么也醒不过来。

    “娘子!娘子!”田嫂子都快吓哭了。“你可千万不能有好歹,我回去怎么像你那一大家子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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