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己身上还有他留下的暧昧痕迹,那深处的痛,她眼中闪过痛楚,怎么会突然又跟元璟珏发生了这种事。

    他,就这么饥不择食,随便对个女人都这样?

    突然心头又生酸楚,涩意难耐,怪不得,他身边总有女人。

    已经是大下午,忍着不可言说的疼痛回到家里,比以往回去还晚了半个多时辰,程哥儿急匆匆从屋里出来,满是担忧的对她一句:“娘,弟弟不见了!弟弟肯定进城出事了!”

    这就像是惊雷,炸响在她脑海,加上疲惫不堪,精神折磨,她整个人差点崩溃过去。

    “娘!”正好从外面找了伍唯熠一圈的伍唯昭,扶住她要倒的身体,他心疼看着月光下,她苍白泪流满面的脸。

    厉云清堪堪回神,死死掐着手,指甲钳进肉里,让理智把恐惧情绪压下:“祖母知道这事了吗?”伍唯昭和伍唯程齐齐肯定摇头:“没有。”

    厉云清努力保持清醒:“那好,你们跟祖母说一声,熠儿被他四叔带走了,我也跟着去几天,娘不在,你们好好听话。”

    伍唯昭和伍唯程纷纷不舍又担忧:“娘,我们报官吧,您一个人找弟弟不好找。”

    厉云清摇头:“你们忘了,我不是一个人,我去找熠儿他四叔,他有很多人,娘不会出事,熠儿也不会出事的。”她心头像是压了巨石,这话不知是在对伍唯昭和伍唯程说,还是安慰自己。

    厉云清离开了。

    大晚上,敲响孙犁子家的门,实在抱歉,也没有办法,她不可能拖着这个自己都感觉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走到城里。

    “伍,伍娘子,你这是……出什么事了?”孙犁子应该是已经跟媳妇睡下,身上短打胡乱穿着,打开门看见厉云清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厉云清嗓音透着疲惫的沙哑:“孙大哥,麻烦带我进城一趟,我有急事。”她没说什么急事,但是看厉云清这样,就知道这急事不会小,又想到她丈夫不在家,更是怜悯她。

    “但是城门,现在肯定已经关了。”

    “我有办法,孙大哥先带我进城吧,劳烦了,夜里打搅,我不会亏待孙大哥的。”她拿出一锭五两碎银递到孙犁子面前。

    孙犁子看着月光下,灰亮的银光,吓了一跳,铜板他见不少,这银裸子是真没碰过两次,更何况只是带人进城,忙推却:“娘子,这不是钱的事,这,好,好,只要娘子想好要去,我带娘子走一趟也没事,娘子莫急,我这就带娘子去。”孙犁子往屋里跟媳妇喊了一声,就带着厉云清往城里赶。

    到了城门口,果然城门紧闭,孙犁子这就无法,停下车:“娘子,你看这……”城门口戒备森严,两排卫士执戟,肃色笔直站立,依稀烛火照明间,都是慑人的杀气,孙犁子离了五六丈的距离,在路边停的车。

    他真的不敢再往前了。

    “多谢孙大哥了,夜已深,孙大哥赶紧回去吧。”厉云清坚持把银子给孙犁子,孙犁子拿着银子,担心:“娘子看着身体不太好,这三更半夜,虽然是夏天,也要注意身体啊。”

    “多谢。”厉云清微微虚弱淡笑,孙犁子见她执意,也没办法,只好驾着牛车回去了。

    夜色黑沉,弯月高挂,酷热的天气,在夏日里也是闷燥难耐,只有热气拂身,但是此刻厉云清身体虚弱,感觉由内而外散着冷意,摸摸自己的胳膊,连带两只手都冰冰凉凉。

    她抿着苍白的唇,明白,这几天她伤了身。

    城门紧闭,两排士兵在冷月下,眉峰肃冷,手中长戟散着森寒之光,随着清浅的脚步声靠近,两排最外的士兵长戟交叉,挡住来人去路,扭头,犀利道:“什么人!”

    “我想入城。”

    “城门已闭,禁止入城!”

    “可不可以见见你们的守城将军。”

    “将军岂是你想见就见!”

    见两排士兵半点不通人情,厉云清月色下幽白的面庞,拧着一丝疲惫和烦躁,从袖子里掏出一块莹润细腻透雕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潇洒风流的维字草书。

    “这是锦王的贴身之物,我要见锦王,有要事禀报,若是耽误,罪责你们担待不起。”

    两排士兵守城,自然是耳聪目明,眼神极为毒辣之人,目光落在那块青玉上,城楼灯火和月光交织下,那近在眼前的青玉,绝对看不出半丝杂质,他们随便一眼,就可以知道,是上上品。

    非一般尊贵人可以佩戴,上面的字体,他们曾在为数不多城门见到锦王之时,从他腰间佩玉上看出,虽然没有这块玉那般名贵,但字体与这字体,确实相同。

    这是锦王亲笔字迹,所透雕,确实乃王爷贴身私有之物。

    沉沉目光犀利又扫见面前清冷女子,肌肤赛雪,莹润似手中玉,身形单薄,一头墨发松挽,独簪一根荆钗,垂落一缕墨发于胸前及腰,衬得那身姿虽单薄,但婀娜有致,葛布裹身,细腰不盈一握。

    士兵们看到这里点到即止,重新回到那张姣好清丽的面庞上,眼里划过了然,大概明白,这应该是锦王的女人。

    能有锦王如此名贵的贴身玉佩,应该与锦王关系非常。

    外列一个士兵接过玉佩,打量的目光少了几分犀利,道:“稍等。”士兵顺着狭窄的木梯往高大巍峨的城楼上而去,很快消失了身影。

    “王爷,末将定不辱使命,定然将城内外秩序安定好,只是王爷,”城门内,夜色中,灯火摇曳着光明,映着不时巡查过去一队士兵中,缓行的三人。

    元璟珏在前,许知延与郭将军恭敬在后半步,随行在两侧,郭将军此刻有些为难,带着劝谏道:“您真要离开?您说眼下这安皇安分了几年,不知道现在好好的递国书,闹什么幺蛾子,他前几天能让皇上传旨让您放回怀王,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做什么,末将怕您只身出行,路上遇到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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