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庆王府正式议事已经是晚膳过后了。灯火通明的后院厅里,傅弘博一改纨绔世子的做派,端正站在傅英明身前。

    “祖父,回来路上直叔将情况同我说了,幸好有准备。”

    “哦?今日进宫,那位怎么了?”

    “旁敲侧击的说了几句义庆王府的忠心可昭日月之类的,说您功高却行事低调当为百官表率。”

    “哼,假模假式,既这么说,应是彻底不放心咱家了。”傅英明不屑。

    “对了,出宫时皇上身边的雷公公跟我说了一句话。”傅弘博把那句话说给在场众人听。

    “雷公公?并无深交啊?皇帝派来诈你的?手段这么拙劣的么?”傅伯言一脸疑惑。

    “是我的人。应是那位要有动作了,雷公公在提醒我。”秦骁说道:“我母亲有次入宫,恰好救了他,那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便一直在帮我。”

    饶是已经相处了一阵子,傅弘博还是不能适应这个长相过于妖孽的表妹夫。

    当初傅家子弟并无入宫伴读的,全因防着宫里复杂,对外便是傅家男丁皆散养,也能让皇室放点心。不然傅家各个成才,那便真成了皇室卧榻之侧的猛虎了。

    同样的,对于当时的太子伴读、皇子伴读之类的所谓皇室近臣,傅家人是不会接近的,最多是宫宴之上的点头之交。

    如此,傅家兄弟几个尤其是傅弘文,当初能觉得秦骁身形熟悉已经是记忆力过人以及秦骁故意为之了。

    “祖父,这次回京述职不让父亲一同回来,上面那位是用的什么理由?”傅弘博还是担心远在边关的父母。

    “文象国那群搅屎棍给京里递消息,要乌城和幽丽城彻底开放通商。如此节点,自不能让他回京。”傅英明对文象国这个搅屎棍国度很是不爽,这么多年,除了搅合,这个国家好像就没干点别的事儿。

    冯年年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萧国及周边地图,想着文象国,对应上一个位置,心里默默吐槽:嗯,这个跟象有关的国度真的不论在哪都是搅屎棍一样的存在啊。

    “可是我在边关并未听到这个消息。母亲也一直在关注乌城内情况,并无突然出现的陌生商队和文象国人。”傅弘博更疑惑了。

    “这便是问题所在,那位已经有能力将消息和人都避开我们的视线了,既是有意为之,冲着我们来的可能性很大。”傅仲言凝眉,想到最近秦云英收到的消息,决定再理理头绪。

    “那公爹和婆母……”石雨柔也顾不得什么,担忧的问。

    “秦骁已经在大表哥往京都动身之时,就派了人过去,会护舅父舅母周全的。”冯年年赶忙安慰。

    闻言,傅弘博、傅弘景的心就踏实了,兄弟二人感激的看着秦骁。

    “先不用着急,没到那个程度,最近皇上有的忙,顾不上咱家。我估摸着,京里头一件要闹出来的应是洛诗诗的事了,也就这几日了。”傅弘文手里敲着扇子笑的胸有成竹,显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菱王将人救出来了。”说到这里冯年年便想笑,这菱王是个人才,知道对方需要遮掩投鼠忌器,便拿出不管对方是谁先揍为上的策略,狠狠出了口恶气不说,顺便使计把太子和五皇子的人给揪了出来。

    “菱王已经带着洛诗诗去皇帝面前闹了。据说还去砸了东宫和五皇子府。现在外头沸沸扬扬都在猜测这两位怎么得罪这位以‘仁’闻名的王爷了。”傅弘景补充。

    由于这些年菱王低调做人但没低调做事,所以民间声望极高,百姓们喜欢这位没架子又能办事的跛脚王爷。所以看菱王府侍卫气势汹汹砸了五皇子府又听说还砸了东宫,舆论一边倒的站在菱王这边。

    “明日便是太子妃的百花宴了,年年、咏梅再好好准备准备,明天咱去看戏顺便……”石雨柔眨眨眼,向她们传递了明天接着搞事情的想法,冯年年、齐咏梅即刻就回了个秒懂的眼神。

    傅弘博和傅弘景顿觉头痛,最近忙外头的事情没顾上,感觉自家娘子的画风越来越不对了。

    至于秦骁,情人眼里出西施、貂蝉、王昭君,总归自己媳妇儿冰雪聪明又活泼可爱,有勇有谋还贤妻良母,简直就是完美。

    没办法,爱情滤镜加的太厚,秦骁显然已经忘了他媳妇儿当初提刀求亲的事情,按目前情况可能想起来了也只会用娇憨直爽来形容冯年年。

    傅英明乐得纵容外孙女和孙媳妇们出去好好玩,老王妃在后头补了一句:“小丫头们记着,明日我和你们婶子一同去,估摸着会晚点。”

    冯年年三人了悟,老太太这是在告诉她们,事情随便闹,有事她兜着。

    “是,祖母(外祖母)。”三人齐声应道,面上是喜滋滋的跃跃欲试。

    “瞧瞧咱家这些女娃娃,这精气神,就是不一样。”傅英明心里很是满意,甚至还有些小骄傲。

    这回连秦骁也有些头痛了,以前怎么不知道,义庆王府这一家子,这么凶残的么?

    晚间,秦骁同傅英明几人去了前院书房继续议事,冯年年回了房,秦云英也跟着冯年年一起回去。

    “娘亲,英儿今日想同您一起睡!”如今的秦云英再也不是之前那个面对冯年年小心翼翼的女孩子了,如今的她全然信赖冯年年,连撒娇都开始手到擒来了。

    “行啊,正好娘想问问你明天的事情。”冯年年乐呵呵的搂着秦云英。

    “英儿知道娘想知道什么,一会儿英儿慢慢给您讲!”

    圆子打了热水,冯年年洗了巾帕亲手帮害羞的秦云英洗了澡,又裹严实了抱进床上用被子包好,才自去梳洗。

    “女孩子不能大意的,看着天气还热,但是凉气就更容易进了骨头里,且得注意呢。”冯年年一边打散发簪一边同秦云英絮叨。

    秦云英就这么躺着看着冯年年,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有这样好的母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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