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娶妻看重家世影响也看重钱吧?怎么会娶清流家的女儿?影响力有了,没钱也不行啊?”收拾妥当,冯年年在床上躺下,搂着秦云英疑惑的问。

    “娘亲,清流和清贫之间,还是有差距的。”秦云英无奈道。

    “什么意思?”在冯年年看来,清流铁定跟钱没关系啊,自古以来书生多落魄,以才动天下,难道不是这样?

    “太子妃母族崔家,当年同郁家并称‘清流两大家’,两家均绵延百年之久,底蕴深厚。自古以来,家里没钱供不起书生。这两家积累数代,开家塾,办讲学,门生遍天下,家财之丰厚恐怕比之皇室都要有余。”秦云英为母解惑。

    冯年年震惊了,脑子里想了半晌倒也明白了,这是个越有钱就越有钱的过程。古代想要跨越阶层唯有读书一途,而崔家这种已经在顶层的家族,只会越来越枝繁叶茂。

    “郁家?好像没听说过。”冯年年再次提问。

    “郁家上一代家主郁宏卓被先帝聘为前太子太傅,但是郁宏卓婉拒了,只把自家孙子送进宫做了前太子伴读,一起伴读的还有前镇远将军苏罡的嫡子苏俊仁以及父亲。”秦云英想了想,补充一句:“这二人以后母亲应是有机会见到,他们都是父亲的至交。”

    “郁家虽然淡出朝堂,但应还是受先帝忌惮,郁宏卓虽然去陆山书院做了山长,没几年就因为门下一个学生涉及科考舞弊被牵连,判了流放,路上人就没了,郁家也便败了。”

    冯年年听的唏嘘,脑子一动:“英儿,那苏家呢?”

    秦云英并不意外母亲的敏锐,接着道:“苏罡将军与金人交战期间中黑箭战死沙场,尸首也没能寻回。苏俊仁临危受命赶往边关替父守关直至今日,苏家虽名还在,但声望大不如前。”

    “黑箭么?倒是很耳熟的手段。”冯年年想到了菱王。

    “这前太子也是厉害,一共三个伴读,均家破人亡,是有点子邪性在身吧。”冯年年此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前太子莫不是扫把星转世。

    想同秦骁说说他这两位好友的事,奈何这几日他除了回家议事,其余时间都是顶着菱王的脸在街面上招摇撞骗怒刷存在感,为菱王救妻打掩护打的殚精竭虑的。

    “找你所说,那皇室更要将崔家同自己绑在一起了,怎么可能允了他家的和离之请。这么大一块肥肉放在外面皇室可能要寝食难安了。崔家将和离闹的人尽皆知,恐怕也是另有打算。这么看,有想法的不只是咱家。”

    “母亲果然英明睿智,确是如此。”秦云英淘气的吹捧起冯年年,逗的冯年年直挠她的痒痒肉。母女两人闹了一会儿,秦云英又接着刚才的话题。

    “目前的消息看,崔家急于同太子撇清关系,一是因着太子确实不成样子,毫无储君之能,二则是已经有确切消息从宫里传出来,因残害皇嗣皇上要废后。如此,储君之位定然易主。”

    如此劲爆的消息炸的冯年年大脑直接宕机,苏家嗅觉如此敏锐,怪不得皇室忌惮。皇上是个狠角色啊,皇后都说废就废不带含糊的。

    “皇后母族如今在同上面那位磨呢,好像说不然就在后宫以皇后病故处理,废后影响太大。”

    “病故?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能把闺女送进帝王家的家族看来也没有情有义到哪去。”冯年年讥诮。

    “所以当年皇室要挑一个舅舅尚主,曾外祖父以家中子弟均有婚约悔诺不义为由,拒绝了。”秦云英淡定的又丢下一个重磅消息。

    冯年年心中一跳,感觉有什么在脑海里划过但是没抓住。

    “崔家到底如何?”千头万绪的,冯年年只挑了对明天影响最大的人问。

    “当年郁家门生科考舞弊一案,崔家脱不了干系。”

    只这一句便够了,冯年年搂着秦云英道:“可以了,余下的都不重要了,睡觉,明日赴宴娘亲也带着你,放心玩!”

    秦云英睡着前脑子里还在想,刚才说舅舅尚主的事,娘亲是不是忘了表舅舅们虽有婚约,可是现在来了自家亲舅舅,他们可都没婚约呢呀!那位估计已经盯上了吧?

    一觉至天明,秦云英睡的小脸红扑扑,冯年年脸色却不怎么样。

    “娘亲,是不是英儿睡觉不老实,影响您了啊?”秦云英有些内疚。

    “跟你没关系,娘亲就是一宿都梦见你大舅舅和二舅舅追着娘亲跑,好像又话要说但又说不出声,可累死娘了。”冯年年打了个哈欠随意说道。

    秦云英刚要说话,外面传来圆子的声音:“小姐,世子院里传话说今日往精致贵气了打扮,早早的就去看看。”

    冯年年应了声“好”就拉着秦云英起床,团团转的给秦云英精心打扮了一番,顺便也把自己里外装扮一新,又去前院给老王妃过目。

    来京城这么久,自己还从未如此盛装。金镶红宝石头面在夏日的阳光下绽放夺目的光,繁复宫装下冯年年玲珑曲线未受分毫影响,反而是卓越的身高令这一身衣裙更显贵气。

    旁边的秦云英今日好似脱去了几分孩童的稚嫩,一身同款小号宫装搭七彩碧玺头饰,颈上挂一镶海蓝宝璀璨金锁,竟丝毫未被冯年年的风姿掩盖,反而独成一道风景。

    同样着了宫装的石雨柔和齐咏梅一个配了南红的头面显出几分世子妃的庄重,一个配了蓝宝石头面增了七分清丽。

    四人如此站在老王妃面前,换来老王妃和徐氏满意的赞叹:“好好好,都是周正的好孩子,谁家孩子都不如咱家的好看!”又按着一人加了两件首饰才被放出门。

    冯年年只觉得头沉的走路都费劲,在马车里用手撑着自己的头不住的哀嚎:“这也太沉了,祖母新加的这个金钗足有十两重了吧!”

    齐咏梅无奈的笑:“哪有那么夸张,这次才是去东宫,待去正经宫宴你再试试,保你一天下来脖子都要累断了!”

    冯年年直接惊呆了,古代女人不容易,竟然是如此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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