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巷子虽然偏僻,可来往的人却不少,都是些贩夫走卒。

    只是他们往来穿梭都往一间院子里去,有人兴致勃勃地进去,有人兴高采烈地出来,但更多地是沉头丧气之辈,还有些是被几个强壮的护院给丢出来的,一脸地愤欲难平。

    余小钟进了院子,褚昱也想跟过去,可在门口却被护院给拦住了。

    那护院用身子挡在他前面,不怀好意地盯着他道:

    “小娘子,你来这地方作甚?”

    褚昱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女身,而这往来的都是男子。

    “是来寻人啊,还是来找乐子?”

    另一个护院问道,甚至更不客气地便想上手来抓她。

    褚昱倍感不适,这护院看他的眼神便像是看一件供他淫/乐的玩物,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她”。

    “走错了。”

    褚昱压低了声音,转头就走。

    他虽然不进去,但也大致猜到了这是个暗赌的地方。

    这两个护院却来了劲儿,一人伸手抓住了他,不让他离开。

    “小娘子,别走啊,我带你进来玩玩!”

    男子大力地嵌住他的胳膊,一股强烈的厌恶与恼怒伴随着痛意钉住褚昱的神经。

    他下意识地便想反手握住那男人的咸猪蹄,给他两个巴掌。

    可余光瞟到它处,发现这院子里还有几个护院打扮的人在巡逻,正往这边张望。

    一旁人不断来往,更有携着女子同进同出的,这些女子们姿容都不算出众,甚至众多人脸上的挂着的都是麻木的惨笑。

    “真的走错了!”褚昱大力挣开护院的手,转身便跑。

    那护院见状,也没追,只是与旁边的人开了几句荤话玩笑。

    褚昱愤愤地将自己被碰到的地方拍了拍,浑身地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往外冒,恶心之意从胃底翻上来。

    在这一刻,褚昱真实地强烈地感受到了身体的互换,他现在是个弱女子。

    他有些失了力气,心情怪异地往家中走……

    //

    余晚晚这几日尽是陪着蒋家兄弟二人在云京之中玩乐了。

    蒋玉芙特意找了个在云京土生土长长大的仆隶,带着几人在云京之中游逛。

    虽然蒋玉芙和褚昱刚到云京,对这儿的风土人情、美味佳肴不甚熟悉,但余晚晚在云京住了十六年,哪都野过,故而在高温之下,她兴致不是很高。

    好在“褚昱”平日里头性子就冷淡,对所有事情都是淡淡的,也没人问他喜不喜欢这些,只当是作陪了。

    褚家在城郊有一处庄园,庄园里头种着不少果树,近日里葡萄、桃子和小蜜瓜成熟,蒋玉芙便带着他们一同到庄园里边玩儿。

    余晚晚倒是很喜欢这里,夏夜之中蝉鸣蛙叫,不远处又一片小湖,站在湖边凉意习习。

    傍晚散了饭,余晚晚不想那么早睡,便到一边的树林之中抓知了玩。

    她没有备工具,只逮到了树干上的几只。

    这野树林之中杂草多,蚊子也多,她出来也没有带防蚊虫的香包,不一会儿就咬得她满胳膊是包。

    于是今晚就草草收工,往树林外走。

    树林外便是一片小湖,两道人声在静夜之中格外清晰。

    “阿成,以后别与褚昱走太近知道吗?”是蒋枫。

    他往湖中横扔了块石子,砸出一连串的涟漪。

    “为什么啊?昱表哥人还挺好的。”

    蒋成也丢了一块,只可惜砸得不远,几下便沉底了。

    “说你傻你还真傻,从小便这样,人家给你一块糖就以为他们是好人了,笨死了。”

    蒋枫一把抓过蒋成手中的石子,泄愤似的全都丢进了湖中,嘴里也是一连串地向外输出。

    “褚昱那幅眼睛长到天上的模样,你以为是真对你好?”

    “他那张冷脸子,真想给他一脚。”

    “这家人也真够小气的,连个园子都不给,就会假正经收买人心。”

    “他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石子接二连三地入水,附近的鱼都被惊跑了。

    余晚晚在林子边儿听得一清二楚,内心不敢苟同他的话。

    她不知道褚昱是怎样,光蒋玉芙对这兄弟二人便好得不能再好,连吃带送不知道散出去多少金银。

    “姑母不是把园子给我们了么……”蒋成弱弱地说。

    他虽然霸道被人宠坏了,但心思单纯,也不懂大人之间的弯弯绕绕,蒋玉芙对他的好他还是能感受到的。

    蒋枫给了弟弟后脑勺一个耳刮子。

    “你懂什么,这本来就应该是我们家的。”

    “我们蒋家的东西,姑母本就不该要,明明都该是我们的,现在她倒拿出来施舍我们,我呸!”

    余晚晚:“……”

    她算是看出来了,蒋枫这就是个白眼狼。

    这几日她跟着蒋家人一起,期间没少听那位“舅母”跟蒋玉芙哭穷。

    她对八卦之事向来“敏锐”,找人探听了几次便拼凑出来了大致场景。

    蒋玉衡是个不争气的弟弟,姐姐撑起了家里头的产业,还把这份家业做大做强。

    褚昱的外祖便将部分家产分了些给了蒋玉芙,也让她帮着照看弟弟的产业。

    他们母子二人为了褚昱赶考上京来,便顺势将蒋玉衡那份交还给了他,只是本就是个草瓜,哪怕有大把的资源支持,也玩不转,才没多久便亏损连连。

    这才让这母子几人上京找姐姐求情支援。

    蒋玉芙对他们本就是仁至义尽,当初蒋父给她的本就不多,是她靠自己才把这份生意经营起来,做得这么大。

    现在怎么听蒋枫的语气,好似蒋玉芙赚的钱也该是他们家的似的。

    蒋成讷讷,好像有些认同大哥的说法,但他到底年龄还小,光惦念着吃喝玩乐。

    “那锦城的园子,我们也能去吗?”

    “当然了,你明天再跟姑母去说,我教你……”

    兄弟二人凑在了一起说耳语,余晚晚听不见了。

    她悄悄走上前去,趁着蒋枫不注意,一把揽住他的肩,勾住了他的脖子。

    “说什么悄悄话呢,表兄?”

    “你你你……你从哪冒出来的!”

    蒋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差点弹起来,但余晚晚嘞得紧,他一时动弹不得。

    “从天上掉下来的!”

    蒋枫脚下挣扎了几下,想要跑,可前面就是湖,后面又有余晚晚拦着。

    “表兄,你看,那是不是王八?”

    她指着池子里的水,瞎说道。

    “它好像正往这边游呢,来找你的吧。”

    说着,她手上一使劲儿,直接将这个臭嘴的王八扔到了水里。

    湖边的水不深,只要蒋枫站起来,这水不过漫过他的腰。

    可他在背后说人坏话,刚巧被正主抓了个着,正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记得起自己会凫水这件事儿,肚子里灌了好几口水。

    一旁的蒋成人都看傻了,呆愣了几下才想起要张口喊人。

    余晚晚从怀中掏出刚刚抓得知了,一把送到他身上。

    这下蒋成想喊的不是救哥哥的命,而是救自己的命了。

    胖胖的大知了在他的身上还名叫了几声,顺着绸缎衣裳,往上爬到了他的脖子上。

    虫脚上的绒毛勾着细嫩的肌肤,他吓得张惶乱窜,一双手乱扑腾,差点也跌下湖去。

    余晚晚一手揪住了他,小孩皱吧着脸,眼泪都落下来了,看着近在咫尺的“加害者”,张大了嘴要嚎。

    余晚晚急忙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又从怀里抓了个知了出来,威胁道:

    “你要敢乱叫,我就叫这虫子咬你!”

    小孩被她吓住了,眼泪汪汪地不敢喊了。

    蒋枫游了上来,嘴里骂骂咧咧地,看那架势要跟褚昱单挑。

    余晚晚直接又给了他一脚,踹到他的肩上,又让他在水里翻滚了一周。

    “嘴巴这么不干净,多在水里洗洗吧你!”

    蒋枫简直气疯了,又冲上来要跟余晚晚拼命。

    “直娘的,你多干净……你们一家子龌龊东西,父子两个人共玩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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