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礼端着酒杯走到一旁清静处。

    隔着巨幅的玻璃幕,可以看到对面姜央跟程方圆的身影。

    两人站在那里,不知说了什么,都笑了起来。

    看上去聊得还不错。

    阮文礼笑了笑,轻抿了一口酒。

    肖春林走过来,站在他身边道:“如您预料的那样,大家反响都还不错,大家都还记得薄家的矿产。”

    阮文礼笑得苦涩,自打他有记忆开始就知道这处矿产,它的确是块好东西,只是这处矿产似乎从没给家里带来什么好处,带来的只是无休无止的贪婪与恶意。

    “只是,您这么做,只怕会犯错误。”

    阮文礼用这处矿产招募的事并未上报,如果查出来,他也会受到不小的处分。

    关于这一点,阮文礼早有准备。

    “爸妈那边怎么样?”

    “两个老人身体都挺好的,就是担心太太的身子,催问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阮文礼看着姜央的肚子。

    姜央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不打算让她这个时候再来回走动。

    如果他因为这件事被处分,姜央留在港城无疑是最好的决定。

    “黄阿姨的证件办好了吗?”

    “还有一些流程要走,大概月底可以过来。”

    阮文礼唔了一声,便不再语,他仰头喝完杯子里的酒,看到对面姜央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阮文礼冲她一笑。

    但愿程方圆嘴甜一点,今晚他可不想再睡小床了。

    **

    宴会散后,人们陆续从房间里走出来。

    姜央挽着阮文礼的手站在门口,直到最后一个客人离开,目送大家一一上车后,阮文礼才转头看向身侧的人。

    “看什么?”

    小丫头看了他一晚上了。

    姜央挽着他的手道:“我问你,你给了那程方圆多少好处?她肯那么替你说好话?”

    阮文礼道:“这叫清者自清,现在误会解开,我能回房睡了吧?”

    阮文礼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姜央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勉为其难恩了一声。

    阮文礼扬扬唇角,紧接着道:“还有我那一巴掌,该怎么算?”

    姜央惊恐地看着他,莫非他还想跟她算总账?

    “连这你也要算啊?”

    “当然,亲兄弟明算账。”

    “那我也给你打一下好了。”

    阮文礼看着她伸过来的小脸,哪里舍得打她。

    他伸出手,不过并没有落下,而是轻轻在她脸颊亲了亲。

    然后转到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姜央的脸顿时变得通红。

    姜央睁大眼睛看,难以想象阮文礼怎么能一脸无辜地说出这么毫无廉耻的话。

    她甚至怀疑,他是早就算计好了的。

    阮文礼握着她的手贴在胸口,“怎么,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让我高兴一下不为过吧?”

    姜央:不为过不为过,就是有点变态。

    **

    阮文礼在办公室楼下的酒店租了个不大的场地,办了金矿招募的小型说明会。

    他只预留了二十个人的位置,但来的远不止二十个人,将不大的场面占得满满当当。

    肖春林站在门口,粗略算一算也有近百人。

    李元泽坐在最显眼的位置,听着会计经理讲解这次基金的优劣态分析,以及后期收益预期。

    在场的人都是业内的佼佼者,自然听得出这是一个很好的投资项目,只是嘴上不提,侧过身问一旁的人。

    “李经理,我内地去的不多,不知道这薄家的矿产是不是真有这么值钱,你怎么看?”

    李元泽微微一笑,回答得模棱两可。

    “我也不知道,周经理不是不玩私募吗?怎么今天也过来了?”

    对方含糊一笑:“凑个数,凑个数。”

    说明会进行到一半,大家已迫不及待要听招募的底价。

    纷纷问道:“出价多少。”

    会计师轻轻一笑,回头看一眼阮文礼,得到示下后他道:“这次是私人的招募,所以名额不多,相较下来数目也比较庞大,我们的底价是——两百万!”

    在场众人听到这个价钱纷纷沉默下来,这的确是不小的数目。

    但相对于刚才的各项证明来看,它是值这个价钱的。

    可两百万的数目还是吓退了不少人。

    不是他们不想玩,是玩不起。

    最后只有四个人留了下来。

    李元泽跟程方圆除外,还有港城有名的银行家徐世令,跟另一位证券公司的股东肖先生。

    徐世令本不想参与这件事,不过他看程方圆留了下来,他不妨也留下来再多听一听。

    程方圆最近在银行业风头不小,大有盖过他的趋势,凭的就是一些小聪明。

    她都参与了,说明这小私募还是有的玩的。

    肖先生则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而且他看过阮文礼的一些资料,觉得此人大有可为,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

    “这矿产若开发得好,自然是有得赚,可有些矿脉挖着挖着就断了。”

    阮文礼轻轻一笑说:“肖老板,任何投资都是有风险的,你应该了解私募的优胜劣汰跟其弊端,在这里就不需要我说明了。”

    “可我怎么相信,这矿脉是真是假,仅凭你这份报告跟样本?”

    “关于这一点,当然是有据可查。”

    阮文礼示意小陈把数据拿上来,一一发到大家手中。

    肖先生看过数据,终于没再说什么。

    李元泽打开老花镜,一行行看过上面的数据,跟他调查的结果相差无几,跟之前的传言也相差无几。

    薄家矿脉是真的,宝藏是真的。

    “阮厂长,这个项目我们银行投了。”

    众人还在犹豫的时候,程方圆突然站了起来。

    这让一旁的李元泽大感意外,只是当着人不好说什么。

    他笑着道:“这么大的项目,程老板不必回去跟银行商量一下吗?”

    “我个人可以决定三百万以下的任何投资。”

    李元泽撇撇嘴,低下头不再提。

    有程方圆带头,徐世令紧跟着举了牌。

    接着肖先生也举牌签字。

    李元泽最后一个。

    他还在审视阮文礼的动机,但矿脉的诱惑实在太大,金钱之味叫人沉迷。

    李元泽站起身,走到阮文礼面前。

    “阮厂长,我能问一下吗?这处矿产开发,你报备了吗?”

    阮文礼轻轻一笑,“还没有。”

    李元泽道:“那你怎么能保证它会顺利开发。”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阮文礼抬头看着他,十指交叉于身前。

    “李经理是商人,应该明白利益最大化的道理,这个时候报备,跟开到一半再报的区别。”

    李元泽听到这里就笑了。

    “我还以为阮厂长会有所不同。”

    阮文礼看着他亲手签下名字,他轻抿了嘴角,站起身,轻轻与他握手。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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