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环境就是如此,庶子面临的环境和资源都跟嫡子没法比较,所以想超过嫡子也非容易的事儿。

    徐延德说实话算不得聪明,至少徐光祚觉得这儿子还没自己油滑,有时候太过于实在,但毕竟是自己的种,还是嫡子,也只能耐心提点培养。

    他年纪也越来越大,以后这个家和这定国公的位置还是要交给自己儿子徐延德的,在自己还能教的时候还是得尽力指点。

    “德儿,以后这定国公府就是你的,你要学会透过小事件看背后的事情!”

    “背后的事情?”

    “是的!那张延龄杀妻看着是个死结,最后却解开了,你说为什么?”

    “自然是张鹤龄拿钱拿地为自己弟弟开拓换来的!”

    徐延德纵然不似他老子油滑,毕竟官宦子弟,在这圈子里出生长大的人有几个是傻得都不透气的,最多也就是做人上比着聪明人来说通透了一点点而已。

    但就这一点点通透对于普通人家出来的孩子可能要穷尽半生才能学到,这就是圈层重要性!

    这个跟前世我奋斗了二十年才跟你一起坐在这里喝咖啡是一样的。

    “嗯,还算没有蠢透!张鹤龄让出京畿的田地才是关键,你没看最后新帝的批示吗?他这是让张家兄弟打前战了!皇亲国戚都带头了,我们这些功勋够呛……”

    “父亲,你是说皇上想要收回京畿那些田地归……”

    “不是想要,是正在收,如今这架势估计还要我们主动上交……陛下这是要清田庄了,这些年京畿的田地确实都落到个人口袋里了,陛下这上台后定然是发现国库空虚,他那内库估计也没多少银子了,以他的性子断然不会什么事都不做的!”

    “父亲,那怎么能?那些田地可是我们自己拿钱买的,当然……当然价钱很便宜……”

    徐延德想想自己家里在京畿那些大片田地,家里日子如今能这么宽绰,那些田地起了不小作用……

    “那又怎么样!当中很多土地都是几经转手的,很多不搬出单子查询,根本发现不了是私田还是军田,就怕陛下早已做好清田庄的准备,如果没有完全准备,张鹤龄断然不会将他们两家的田地全部捐赠出去,就害怕到时候要地还是要命只能选一个,不!是怕命没了,田也没了!”

    徐光祚叹口气说道。

    “父亲,那我们怎么办?就这样直接将田地拱手让出去?”

    徐延德很是迷茫,碰到这样的事,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你找几个人盯着武定侯府,如果他们在京畿那边田地有动静,立即过来禀报于我!”

    徐光祚本来这段时间身体不适,想到武定侯郭勋那里,原本咳嗽的喉咙也不怎么发痒了,精神也振作起来。

    “是!父亲,要不我们找武定侯商量……”

    徐延德有些不解,自己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跟武定侯郭勋掐,要知道两家都是功勋世家,武定侯府也没少在京畿圈田,他们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按说应该一起商量怎么做,父亲却总要跟他们家比。

    “你闭嘴!说你憨傻你就是憨傻,咱们找那厮商量,他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当初新皇进京,我去迎接,他本知道新皇的底细,跟新皇走那么近,根本不跟我们透露一点,自己抢占功劳,你不知道,如今新皇虽然说是也用我们,但总跟那郭勋不一样!这件事上我们不搬上一局,以后恐怕都要被武定侯压着了!”

    徐光祚不耐烦地说道。

    当初他要是知道一点点消息,迎驾之功恐怕除了江彬,非他莫属!

    “是!我这就让人去!”

    徐延德无奈地应承道,只要提到郭勋,自己的老爹就一股火气。

    ……

    天气已经进入五月份,一天天闷热起来。

    好在冬天的时候,在秦邵的提点下,内务府冰窖里冰了不少冰块,宫内冰块倒是不缺乏。

    冰窖里的冰块用不完,秦邵让内务府进行对外出售,当然销售对象都是京城那些有钱的富商和权贵。

    倒是赚了不少银子。

    其实如今的天气比着前世并不算热。

    跟前世重修的宫殿不一样,如今的京城宫殿地面不少并没有完全铺太多砖瓦,有不少空地中了不少树,加上没有前世的钢筋水泥那么多,除了中午炎热外,早上和晚上并不算很热。

    只不过有贵人们用冰块是一种时尚。

    一种事物一旦成为时尚,那就是没有常理的东西,人人争相效彷,即使贵也会有人买。

    秦邵从书桉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有些泛酸的脖子。

    “爷,这是解暑的花茶,您喝些!”

    韩瑾蓉带着婢女走了进来,显然是看他休息的时候才过来的,端过来的还有一些点心。

    秦邵点头表示感谢。

    韩瑾蓉她们摆放完毕,就出去了。

    秦邵喝了一下茶,吃了几块糕点,又开始翻看桉头摞着几大叠厚厚的册子,全是黄册和鱼鳞图册。

    这些皇册其实就是大明的所谓的户口簿,以户为单位,将每个家庭的各个成员籍贯、年龄、从事职业,分得田地、建造的房屋状况登基得一清二楚。

    黄册和鱼鳞图册是大明赋税和徭役的重要依据,并且每隔十年都要重新编订一次。

    京畿户籍和田地状况,这些时日张璁他们已经归总完毕,这是整理好后给他审核的。

    自洪武迄弘治百四十年,天下额田已减强半,而湖南、河北、广东失额尤多。

    洪武二十四年编造的鱼鳞图册,登记在册的田地超过850万顷,如今鱼鳞图册登记的土地只剩下405万顷,足足少了一半还要多。

    如今查出京畿地区有勋戚庄田528处,占地余顷,其中查实侵占的民田就有顷。

    看到这些数字,秦邵头有些大!

    大明走向最后末路的原因不言而喻!

    南方还好说,江南富庶,没有土地也有其他门路可以赚钱吃饭,不至于饿死,北方特别是西北就不一样!

    没有土地,那就是活活饿死的命!

    西北起.义军毁灭大明也不难理解。

    “爷!”

    秦邵思路正在想明末大明那凄惨的命运,王寅的声音传来。

    这会儿大中午的时间,王寅过来,定然是有事的。

    “爷!定国公求见!”

    王寅刚从外面回来,遇到了前来求见的定国公徐光祚,就帮忙进来禀报。

    “陛下!”

    王寅话音刚落,张左就从外面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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