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军政厅;

    赵黄巢穿着一身黑色布甲,束发,不急不慢的走了进来,单膝下跪:“臣,赵黄巢,拜见陛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风业面无表情的嘲讽道:“寡人有你,怕是活不了那么久。”

    “说说吧,两万精兵,为何平定只有犁耙、锄头、菜刀做武器的百姓叛乱,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寡人可没少过军队的开销吧,那是餐餐都有肉吃,打的这叫什么仗!

    你这太尉,是怎么当的!”

    “陛下,臣以为大风的军队,刀戈不应该指向大风的子民;

    所以臣领兵之后,派遣两万精兵将赵无极为首的叛军包围起来,每日以忠君爱国之言教化;

    效果颇丰,每日都有好几十人悔悟,决定重新做人;

    臣给予粮食、盘缠,让他们迁徙去了燕地;

    叛军人数众多,所以时间拖得太长;

    一直到陛下感动苍天,降下大雨,赵地百姓大喜,叛军大喜;

    臣这才不费一兵一卒,彻底解决这股叛军势力;

    其中叛军头目中有七人本身为重型犯,作恶多端、杀人无数;

    臣已判斩立决;

    唯有首领赵无极,并未犯下死罪,又因天赋异禀、稀世大才,臣不知如何定夺;

    特将此人带来,听凭陛下发落。”

    风业眉头微皱,心中暗道:“如此说辞,不费一兵一卒,事情确实办的漂亮,倒也不好责备。”

    “倒是赵无极此人,公然反叛,造反生事,若是不处以极刑,岂不天下大乱,人人皆反?”

    想了想,风业回道:“此事暂且放下,寡人有重要任务交给你办。”

    赵黄巢闻言,连忙双膝跪下:“臣,听凭吩咐。”

    风业挥挥衣袖,军政厅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陛下这是……”赵黄巢疑惑不解。

    风业面色凝重,走上前去将赵黄巢扶起来,快速说道:“燕地动荡,又向来距离京都最远,王权难以约束,不能再放任下去,寡人要亲自去一趟。”

    “陛下万万不可,若是贼臣起了歹心,必将万劫不复!”赵黄巢直接拒绝,真诚的劝解。

    “这就是寡人找你来的原因。”

    风业说着,伸手入怀,取出一团金黄色丝绸包裹之物,摊开一看,乃是一块碧绿色的雕龙玉玺。

    风业将这块玉玺郑重的放在赵黄巢的手中:“此乃传国玉玺,你一定要保管好,并立刻回京;

    以太尉之名,寡人亲旨,调动京郊军营六十万大军以及护卫京城的十六卫四十万大军,一共一百万军队;

    日夜兼程,自楚地京城绕至秦地,再入赵地,赶赴入燕关隘驻扎,按兵不动;

    唯有如此,才能保寡人在燕地性命无忧!”

    赵黄巢浑身一震,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风业继续叮嘱道:“倘若调兵之时,有人阻拦,你便拿出此传国玉玺,震慑群臣,必要时刻,可先斩后奏!”

    赵黄巢紧握传国玉玺,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一时间竟然着迷的失神。

    只不过很快他便恢复清醒,立刻跪下,沉声说道:“陛下以性命相托,臣必当以性命相报;

    倘若陛下在燕地有半点闪失,微臣必当亲率大军踏平燕地,为陛下报仇!”

    “万万不可!”风业严肃的呵斥道:“发兵只是以防万一,寡人也不相信燕地刺史敢杀大风王。”

    “倘若寡人真的死在了燕地,你便退兵,不得伤燕地一人。”

    “陛下,这是为何?”赵黄巢不解的问道。

    风业叹气道:“与你的做法一般无二,燕地也是大风的疆域,燕地百姓,亦是大风的百姓,是寡人的子民;

    寡人的刀,又怎么忍心杀害。”

    听完此言,赵黄巢又陷入了沉思,内心的思想仿佛到达了一种新的高度。

    良久之后,赵黄巢才感叹道:“大风有陛下才是真的福气。”

    “不过,陛下,臣还有一事不明,既然是从楚地京城发兵,为何不直接入魏地再入赵地,行程岂不大大缩短;

    为何舍近求远,绕入秦地?”

    风业解释道:“你记住,秦人忠勇,知大义;

    大风七地,秦地虽然不富庶,且民风彪悍,不服王法之事总有发生;

    但是其余六地就算全都反了,秦地也不会反!”

    “你记住,领兵入秦之后,将此事告知秦地刺史,他断然会出兵相助,一定不要拒绝,兵,越多越好!”

    “臣……明白。”

    “记住,速度一定要快,星夜兼程!”风业紧握住赵黄巢的双手,郑重的叮嘱道:“我们都还年轻。”

    这一刻,赵黄巢的内心深深动容,立刻起身:“臣立刻出发!”

    看着赵黄巢离开的背影,风业语重心长的托付模样焕然一变,变得风轻云淡,嘴角微微上扬。

    派遣赵黄巢调兵,确实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危,但是没有必要给出传国玉玺。

    在大风王的生死安危一事上,风业相信京城里的轩辕长空不会坐视不理。

    他之所以如此轻易的将传国玉玺交给赵黄巢,一是为了让赵黄巢与轩辕长空生起争端,让他们两个化作两派对立;

    二便是试探赵黄巢的忠诚度;

    大风国未来的发展,需要能臣,能臣想办事,就需要权力,而权力只能给予忠臣;

    如若不然,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如今赵黄巢手握重兵,又掌传国玉玺,他若不生异心,将来必然得到风业重用,将成为大风第一权臣。

    倘若图谋不轨,风业自有后手。

    忧思之际,风业重新坐回大帅的位置;

    这盘棋,他可是将自己都当做了棋子,如履薄冰。

    要想功成,需要莫大的胸怀气度;

    风业不断的在内心告诫自己,成大事者,当谋天下,为谋天下,可舍万物,包括生死。

    深呼吸一口气,风业喊道:“来人,传赵地叛贼,赵无极!”

    一个赵黄巢,一个赵无极,两个人本身没有什么错,但是风业一听这名字就特别的不爽;

    妥妥的反贼名,更何况赵无极已经反了,他能不害怕赵黄巢吗?

    但是理智也告诉风业,这样的人往往都是人才;

    可做反贼也能做贤臣能臣,甚至是忠臣。

    为王者,当胸怀天下,给天下人一个机会,臣服他的机会。

    曹公阳、萧林以及白子弱等二十多位将军重新进入军政厅;

    很快在两个甲士的带领下,军政厅内走进来一位身高近乎两米多,胳膊比风业头还粗的魁梧大汉。

    大汉肤色黝黑,肌肉壮硕,披头散发,双手双脚上都被拷着铁链枷锁,脸上却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反倒是充满了不屑;

    牛一般的双眼直勾勾的扫视殿内所有人,最后落在风业的身上。

    他盯了风业一会,忽然耻笑道:“呀,还真是个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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