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文学 > 月满枝头花满楼 >第182章 立法制,欺先祖
    当时,康王一直跪在娄文帝的龙床侧,一直听他说着。

    直到最后,娄文帝终于说完了,康王才意识到了不对。

    这是每任君主去世时,才会说与即将要登基的新帝听的皇家辛秘。

    康王知道后,便不断磕着头。

    一遍遍请求自己的父皇收回成命。

    娄文帝早就拟好了废太子,立新君的圣旨。

    但是康王一直不接旨。

    当时,端了药来服侍娄文帝的太子赵玉,将所有的话听了个彻彻底底。

    再听到最后一句,自己的父皇要把自己废了立康王为皇帝后,终于绷不住了,他手上的托盘瞬间就掉了下来。

    药洒了,碗也碎了。

    康王有些惊慌的回了头,见一脸悲伤的还是太子的赵孝皇有些不可置信,他亦是望着康王和躺在床上的娄文帝。

    他的脸上虽然有些许怒气,但是更多的还是失落与悲伤。

    突然,一阵风猛地吹了进来,将康王的思绪全部吹散。

    “估计快了吧?”

    康王望着天上的月亮道。

    此刻,宫里其实并不太安宁。

    厌王今日总是频繁出入御书房。

    而白水仙自跟着司马瑜出了司乐司后,便一刻也没有停下。

    那晚的异象,给娄国的每一个人心里都留下了深深地恐惧。

    唯恐真的是天降灾祸于娄国。

    赵孝皇不论是三年监国还是“守孝”,亦或是为帝三年,一直都勤勤恳恳,没有一天怠慢过朝政。

    他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好一个君主了,为什么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看着面前积压的奏折,赵孝皇差点失控,想要一一掀翻在地。

    里面的内容无一不是与昨晚的异象有关。

    赵孝皇一连翻看了十几本,内容还是大差不离的,于是,便气道:

    “给朕把孟参知叫过来!”

    这个孟参知指的是孟安仁。

    掌事太监第一次瞧见赵孝皇这般生气,于是便替还未过来的孟安仁捏把汗。

    昨晚因为一个文官,赵孝皇当场失控,持剑杀了他。

    现在......

    最后,掌事太监还是叹着气摇摇头走了。

    孟安仁到的时候,赵孝皇直接将案桌上的奏折朝他扔去。

    孟安仁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脚下的奏折,亦是叹了一口气。

    所有的人都这样言,他总不能厚此薄彼,呈上这个,而压下那个吧?

    这不是普通的小事,这是重大的国事,他没有办法做决定。

    “孟爱卿可有看上面的内容?”

    孟安仁知道,赵孝皇心情不好,势必会将火气撒在自己身上。

    他叹了一口气道:

    “回陛下的话,臣看了。”

    赵孝皇听见孟安仁这般说后,便直接气道:

    “看来昨日之事,孟爱卿是没有好好把朕的话记在心里了?”

    孟安仁听见这句话后,立即跪了下来。

    “陛下息怒!”

    “臣惶恐。”

    赵孝皇道:

    “孟爱卿惶恐?”

    说完便又朝着孟安仁那里扔去了一本奏折,孟安仁头低得很低,抬也不敢抬。

    赵孝皇继续道:

    “你们都觉得应该立个国师是吗?那是不是还得要立法制,欺先祖啊?”

    孟安仁听见赵孝皇这般说后,便立即抬头,急道:

    “陛下,非也!先祖在位时,从来没有遇到过此等诡异的星象,臣亦是和其他人一样,觉得应该立个国师,以平恐慌。”

    赵孝皇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他一直以孝称自己,公然废法制立国师,设立新的机构来掌管,这就是摆明了说自己的祖先原先的都是错的。

    忤逆祖先,恐被后世除去孝名。

    这是法制,不是吃饭。

    饭可以乱吃,娄国历代先祖留下的祖训,怎么可以胡乱废弃?

    孟安仁知道,让赵孝皇做这个决定,有些强人所难。

    但是......

    “陛下,今时不同往日,先祖立的法制未必就是正确的。现在娄国的现状已经这样了,不可以死抱着以前的旧法不求变革。”

    赵孝皇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或是有些太过焦心了,赵孝皇有些心力交瘁,他疲倦道:

    “孟爱卿今日就先这样吧,朕乏了。”

    孟安仁知道赵孝皇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于是便道:

    “臣,告退。”

    几天后,赵孝皇以为这场风波会渐渐消散,但是并没有。

    反而今年的雪,似乎下得比往年更大了。

    古语言:瑞雪兆丰年。

    但是,由于那日的异象,这瑞雪,也渐渐被传是灾祸的伊始。

    洛京城里的恐慌,并没有因为被洗劫、被镇压而消散过。

    反而渐渐出现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骚动。

    而且,不只是洛京,还有周边的郡县,也陆陆续续传有类似的消息。

    这一场骚动,就连远在寺庙的令太妃都按耐不住想要回洛京。

    赵孝皇是最闹心的那一个。

    他从出事起,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不愿面对全是糟心奏折的他,已经连续几日留宿皇后宫中没有去过御书房了。

    这日,下完早朝回来,赵孝皇又直接去了未央宫。

    皇后知道赵孝皇的性子。

    知道赵孝皇每次烦躁或是不开心的时候,总是喜欢来找自己,每每都心里欢喜。

    而她,亦是每次都会提前叫人备好点心茶水之类的。

    赵孝皇有个怪癖,不开心就会吃很多的点心。

    尽管他不是一个喜欢吃点心的人。

    赵孝皇看着皇后备了点心,于是便什么也没有说,坐下便吃了几块。

    皇后见赵孝皇今日实在不对劲,于是便担忧道:

    “陛下,可又是因为那日异象的事情而忧心?”

    赵孝皇没有瞒她,点了点头。

    皇后也随即皱起了眉毛。

    “臣妾能做什么呢?”

    思虑良久,最后皇后也只是无力的说出这句话。

    这是天命,虽然皇后是一个无鬼神论者,不信奉这些东西,但是那日的异象,确实是把她也吓得不轻。

    缓了好几天,才慢慢缓了过来。

    “臣妾见陛下如此忧患,臣妾也想为陛下分担!”

    赵孝皇自然是知道皇后的意思,只是......

    罢了。

    “爱妃觉得,朕应该废除法制,立国师吗?”

    皇后知道,这肯定就是让赵孝皇焦心的原因,她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须得小心回答。

    但是,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陛下,臣妾以为,可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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