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叶提着包裹出了邮局的时候,容老爹已经骑着自行车在外面等着了。

    “容叔打上油了?”

    “完事儿了,小何还有什么买的没?”容老爹顺手接过她手中的包裹,留了个空将其固定在后座上道:“叔送你过去。”

    何秀叶想了想道:“成,叔我想买点线,那您带我过去吧。”

    她跟着奶奶学刺绣,奶奶的针线包她见过,里面线不多了,颜色花样也缺了好些,看样子是很长时间没有补了。

    “成,上车吧!”

    容老爹应了一声,载着何秀叶就问往供销社而去。

    公社不大点儿的地方,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何秀叶就看到了供销社的建筑。

    远远的,她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

    宋玉和胡悦。

    两人正有说有笑相携着出了供销社的大门,胡悦手里大包小包满满当当都是糕点吃食。

    “小玉,今天真是让你破费了!”

    何秀叶隐隐听到胡悦说了一声,紧接着,二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眼前。

    她没多想,等容老爹停下,就跳下自行车进了供销社。

    “张同志,你这里有没有彩线?”

    还是上次何秀叶买毛线的那个销售员。

    这个销售员姓张,名叫张春梅,见她来了,眼睛一亮,直接迎了上来:“同志你又来买东西啊?”

    以前那个销售员犯了错误被辞退了,张春梅是新近才来供销社上班的,只是她才来了这短短的一两个月,就已经同面前这位女同志打了好多次交道。

    这年头,供销社的销售员可不像后世那些销售员们态度亲切,逢人便笑脸相迎。

    物质匮乏的年代,她们都是吃公家饭的,根本不用看顾客的眼色。

    之所以对何秀叶好脸色,那是因为这位财大气粗,两人还暗暗做成了些私人交易。

    “对,张同志你这里有没有彩线?”何秀叶见她没听清,又说了一遍。

    “彩线?啥样的彩线?”

    张春梅闻言皱了皱眉头,似乎没听懂她的意思

    “就是纳鞋垫子那种的彩线。”

    何秀叶举了个最通俗易懂的例子。

    张春梅恍然大悟,只是知道是什么东西后,她的眼中却划过一丝失望:“同志,咱们这里只有黑白两色的线,你说的那种彩线,得到县里的百货大楼才有。”

    何秀叶闻言也有些失望:“那成吧。”

    张春梅见她要走,不由有些着急,连忙过来拉住她:“同志,旁的不需要吗?”

    何秀叶视线自货架上扫过,待看到几包烟后,她忽的转头朝着门外看了一眼。

    容老爹手揣在袖子里,正背对着里面等她。

    “我没有烟票,那烟怎么买?有不要票的吗?”

    张春梅闻言,顿时眼睛亮了:“大前门有票三毛五一包,我这有不要票的,五毛钱,同志你要几包。”

    何秀叶想了想,道:“给我拿五包吧。”

    “得嘞。”

    何秀叶买完烟出来,容老爹正背对着她在点燃一根纸烟。

    天气寒冷,他一双粗糙的大手冻的黑红黑红的,手指里夹着的旱烟卷得十分潦草,里面的烟丝都露出了大半。

    “叔,抽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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