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娃儿,花那些钱做什么?叔不用,叔抽这个就中,这烟丝也三毛钱一斤嘞。”

    何秀叶却不顾他的拒绝,强硬地将一包烟塞到了他的手中。

    她知道,以容老爹的性子,如果现在自己就把五包烟都给他,怕是他转身就得进供销社给退了。

    还是等回去以后再将其他的给他吧。

    容老爹憋的脸都红了,想还回去却不好跟一个年轻姑娘拉扯,只一个劲儿说:“你这娃儿,你这娃儿真是乱花钱!”

    何秀叶腿长,直接坐上了后座,两只脚垫着地维持平衡:“叔,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

    容老爹一时间拿她没办法,只好一边叹着气,一边骑上车往村里赶。

    天寒地冻,容老爹却只觉得一颗心暖烘烘的。

    小何这姑娘,是个孝顺厚道的娃儿,他家虎子有福气啊。

    等二人回到坎儿沟的时候,村里已经掌了灯。

    昏黄的油灯下,整个坎儿沟都笼罩在朦胧的夜色中。

    容老爹将何秀叶送回知青大院,推着自行车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何秀叶手里提着包裹,加快脚步迈进了宿舍。

    宿舍里,赵晓兰正跟刘改仙在一旁说着悄悄话,另外两个室友则不见人影。

    胡悦今天倒是回来了,床铺上满满当当都是吃食,见何秀叶进来,她竟然没变脸,反倒冲她打了声招呼:“秀叶回来啦?”

    说着,她的视线落到了何秀叶提着的包裹上,竟也没有阴阳怪气,只道:“这是去公社取包裹了?真不巧,我今天也去公社了,不过没碰上你呢。”

    一旁的赵晓兰和刘改仙停止了悄悄话,有些古怪地看向胡悦。

    何秀叶也是满脸狐疑。

    胡悦笑了笑:“你们这一个个是咋了?上下牙齿还难免有个磕磕碰碰呢,那天我跟秀叶也就是闹了点小矛盾,我也不至于一直记恨,你们这样,倒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赵晓兰站起身,走到胡悦身边,一双眼定定地望着她:“胡悦你真这么想?”

    胡悦俏皮地翻了个白眼:“不然呢?我还能跟秀叶结成生死仇人?”

    刘改仙插话道:“照你的性格为人,结成生死仇人才是比较正常的!”

    胡悦恼怒地瞪了她一眼:“刘改仙,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好了好了!”赵晓兰见情势不对,连忙打圆场道:“胡悦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都是一个宿舍的姐妹,抬头不见低头见,等往后回乡了说不定还是彼此的人脉呐,可千万不要因为些许小事就生了龌鹾。”

    她说到这里,扭头看向何秀叶,继续道:“你说呢秀叶?”

    何秀叶耸耸肩,不置可否:“我随便喽。”

    她说完,直接将包裹锁在柜子里,然后拿了暖水瓶往洗漱间走去,并没有要跟胡悦冰似前嫌的样子。

    胡悦这烂人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相反,她今天这样反常的举动,倒让何秀叶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丝警惕。

    “秀叶,我也去!”

    刘改仙跳下床,连忙跟了上去。

    胡悦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眼睛闪了闪,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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