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的摊子悄无声息铺开,升国长公主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加入了进来。

    同时收到舒颜邀请的还有英国公夫人刘氏、狄夫人魏氏等。

    因为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是很多,一切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此时谁也没想到这个组织会在以后拥有多大的影响力。

    如果说女眷们是焕发了事业的第二春的话,那么大宋官员接下来的日子就着实不好过了起来。

    在宋朝当官原本是一件相当轻松的活计。

    大宋节假日的天数非常多,全年休假可达76天。

    另外还要加上一年中的旬休假期36天,总计全年可以休假112天,一年之中差不多有1/3的时间都在放假。

    这还不算婚丧嫁娶等额外的长假,以及午休吃饭摸鱼的时间。

    这样算下来,大宋的官员们四舍五入等于是在边休假边领工资。

    再加上超高的薪资福利,大宋公务员的待遇已经足以让后世明清的官员纷纷羡慕到自闭。

    当然,以上这些都将成为过去式。

    中秋即将来临,不少官员早已经为接下来该如何欢度佳节做好了规划,心思早已飘向远方。

    等到节前的最后一日,众人时不时的漂一眼水漏,就等着下衙时间一到,立马拎着东西走人,仿佛多在官署呆上一刻都是对假期的不尊重。

    眼看着离解放只剩下半个时辰,张中官笑盈盈地带来了官家的最新旨意。

    鉴于朝廷政务繁忙,官家决定缩减官员假期。

    一百多天实在是太多了,砍掉三分之二,就从这个中秋开始!

    于是,原本3天的中秋小长假一下子被砍得只剩下了一天!

    就着还是在大臣们的极力劝阻下,官家退了一步的结果。

    据张茂则事后透露,当时官家的原话是这样的:

    “放假?放什么假?只有对朝廷没用的人才会整天想着放假。

    诸位爱卿都是国之栋梁,对诸位爱卿来说,难道还有比为大宋的崛起而工作更重要的事情吗?”

    一句话堵得众位相公脸都青了。

    然而范仲淹对此却是颇以为然,

    要那么多假期干什么?

    有道是生前何必久歇,死后自可长眠!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假期上,不如多批几本公文!

    众下属:......

    敢怒不敢言!

    不过很快,随着一道诏书的下达,众人再也没心思去纠结假期的事情了。

    自从赵祯重生以来,无论是官员的调动,还是政令的下达,一件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实则都是在为新政做准备。

    吸取了前世失败的教训,这次在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前,赵祯坚决要将保密工作进行到底。

    当初眼看着官家将力主新政的范仲淹外派去杭州时,旧党官员还以为这是官家的某种表态。

    那叫一个弹冠相庆,顿时觉得天也青了,水也蓝了,他们又可以接着奏乐接着舞了。

    当然,满朝文武也不是没有人看出赵祯的意图,但那又如何?

    他的每一步举措,下达的每一条政令都事出有因,且恰到好处。

    即使有人怀疑官家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但也找不出任何反对的理由,只能捏着鼻子任由官家拨弄。

    再看那些傻乐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同僚,不禁生出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同时也对官家越发纯熟的帝王心术心生敬畏。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呢?

    就在满朝文武都忙着催官家过继嗣子,连宗室都开始蠢蠢欲动的时候,突然之间,天上掉下了个大皇子。

    再然后事情的发展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一去不复回。

    官家他废后了、官家他整治宗室了、官家他立储了、官家他把范仲淹调回京了......

    最后的最后,官家他要开始推行新政了!

    好家伙,水入油锅也不止过如此!

    一个个原本还徜徉在温水里的旧党官员,这下仿若垂死病中惊坐起。

    看着一条条飞速下达的指令以及那些配合默契的新党官员,这时就是再迟钝的人也反应了过来。

    眼看着事态在不断往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旧党的官员们坐不住了。

    眼一闭,心一横,使出了文官们压箱底的手段。

    “官家,宫门口跪着的人越来越多了,周围还有不少百姓在围观。”

    福宁殿中,张茂则快步走到赵祯身边,小声禀告。

    “是不是还跪了不少仕子?”

    “是的。”张茂则将脑袋压得低低的,生怕被官家接下来的怒气扫到。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官家看上去却并没有生气,他甚至还有心情考校坐在另一张小椅子上的太子。

    “政儿觉得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胆敢逼宫要挟君上,既然敢做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按律处置便是。”

    张茂则:太子殿下的行事当真是好生霸道,倒是与大宋历代官家皆不相同。自己以后得小心点了,绝不能犯到这位殿下手中。

    “那玟儿觉得呢?”赵祯又看向了正拿着几本劄子随意翻看的赵玟。

    赵玟随手丢下手中那本长篇累读讲述着新政乃害民之策的奏本,懒洋洋地答道:

    “他们喜欢跪就让他们跪着呗,等到跪不动了自然会离开。要是有哪个不小心跪死了,那也是他们自找的,与爹爹何干?

    爹爹要是想,还可以治他们一个陷君王于不义的罪名。”

    嘶~

    张茂则心中再次倒抽一口冷气。

    狠!

    实在是太狠了!

    该说这两位真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连想法都是如出一辙。

    赵祯看着神情淡漠的兄妹俩,那双与两人相似的眸子中缓缓泛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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