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芜匆忙转身，狠狠闭眼。
只有这样，才能在眼前人看过来之前，将眼中横生的邪念与贪欲遮掩住。
可再怎么遮掩，都已成了事实。
燕芜妄图再次用灵力压制，可还未等他出手，那杂草般的邪念便升腾得愈发汹涌......
“唔、咳......咳咳！”
他猛地抬手捂住口，剧烈咳嗽几声。
顾央央吓了一跳，正要询问情况。
就见男人忽然直起身子，背对着她，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沙哑。
如一张粗糙的满是鳞片的皮，从她娇嫩的肌肤上滑过......
“本尊还有事，你且好好休息......”
说罢，他便大步往外走去。
那步伐，早已没了往日了的仙姿。
倒是多了几分狼狈与仓惶。
男人的身影消失得很快，顾央央一眨眼，便不见了对方的踪影。
外面的天色已然彻底暗了下来。
她回到了内殿，脱下鞋，躺上床榻。
忽然脚背触碰到了什么坚定冰冷的东西，她坐起身，掀开被褥，这才发现是前日那铜镜被她随手丢在了床角里......
想起那自称是师尊的旧友的男人，顾央央想了想，还是将铜镜拿在了手中。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在镜面上，柔软的指腹触碰到的是一片冰凉。
也不知道那魔尊，还会不会出现......
“怎么，才一日不见，就这般想我？”
男人邪肆的声音突然响起，镜面中一道血红身影渐渐浮现。
顾央央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方说的，脸色微红，反驳道：“你少胡说，我才不想你！”
万俟修心中虽然不满她的回答，但也觉得她脸颊粉红的模样很是可爱，笑道：
“你若是不想我，又为何夜晚偷摸我的镜子？”
顾央央圆溜溜的眼眸瞪大，“我没有偷摸！更何况你也没说过摸镜子就能唤来你......”
她只以为摩挲犄角，便能被对方感知到，却没想到连镜面都摸不得。
万俟修觉得她傻乎乎的样子实在好骗，也实在可爱。
好心情地欣赏了一会儿少女脸红羞耻的模样，便不忍心再逗弄对方。
“骗你的，小东西。”他撑着脑袋侧卧在一块巨大的兽皮上，狭长的眸子里夹杂着笑意，“本尊闲来无事便感知镜子这边的情况，却不想你刚好也将镜子拿在手中。”
“小东西，你说这是不是心有灵犀？”
“什么心有灵犀，别胡说......”顾央央嘟囔一句，脸上的热度渐渐降了下来。
她将镜子举起来，刚好能和镜中的男人平视。
透过镜子，她好奇地观察着男人那边的环境，她发现这次男人所在的地方变了，不再是那个幽暗看起来有些阴森的殿中了......
此时男人所处的地方不仅看起来很温暖，还很明亮。
甚至男人所处的榻下还种满了颜色鲜艳的花朵，看起来就好像男人此时正躺在一片花丛中......
“好看吗？”万俟修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慵懒地笑着问道。
偷偷观察却被抓包的顾央央有些不好意思，却也老实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好看。”
万俟修的眼神亮了亮。
“那你喜欢吗？”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专注，炙热的视线仿佛能穿透镜子，穿越时空，准确无误地落在顾央央身上，将她禁锢住......
顾央央对他的视线有些不适，稍稍错开视线闪躲，“挺喜欢的，还是第一次见......”
万俟修眯了眯眼睛，即便对她的闪躲有些不满，但也勾着唇，维持着笑意。
他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而吓到她，因此在露面前便已经极力告诫自己要克制住内心的乖僻与嗜杀......
血色的眸子不着痕迹地朝旁边看去，那里正有一只气息奄奄的凶兽躺在一片枯萎的花丛中。
不远处跪着他的得力手下，他们个个垂头，并不敢看他，面上和眼睛里都是冷漠与冷血。
面对着少女，他说不出任何残忍的话。
但他内心的暴虐又急需安抚。
于是在少女看不到的角度，他抬了抬手指。
跪在地上的下属们下一秒站了起来，而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的凶兽则兽瞳瞪大，露出绝望神情......
有禁术在，他并不担心凶兽濒死时会发出惨叫。
几名长着犄角的下属手握刀斧，同样冷冰冰的兽瞳里，不见一丝怜悯与犹豫。
手起刀落，数十刀下去，凶兽的躯体早已支离破碎。
浓郁的血腥气弥漫整片空气中，粘稠的血液仿佛有生命般，不断地往人的所有感官里钻入......
寂静的夜里所有的声响都会被放大，顾央央有些疑惑：“万俟修，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嘛？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万俟修脸上的笑容不变，抖落榻边的衣袍，遮挡住榻下被鲜血浸染的花朵......
即便面对着残忍的画面，他仍旧笑得漫不经心：“发生什么事了？小东西，你听错了，本尊这边除了刚处理的一只小老鼠，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央央觉得他话里有话，但又猜不出其中深意，只好懵懂地点头：“原来是这样......”
殊不知万俟修在见到她这般懵懂无知的模样时，愉悦和满足感瞬间充斥了全身。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眼里的兴味愈发的浓郁了：“小东西，你可真是个宝贝，本尊越来越期待和你见面了......”
顾央央：“你要来崇明仙宗找我？”
她有些惊讶，她与万俟修这样就好比现实中的网友，而万俟修要和她面基？
万俟修：“不......”
顾央央：“那你要如何和我见面？”
万俟修笑容神秘：“本尊自有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