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但在我看来若是把这白糖配方交给裴家的竞争对手白家,想必别说是四成利了,哪怕是六成利,对方也会允诺……毕竟这白糖能为商会带来多少利润,想必裴小姐这般冰雪聪明应该比我清楚的吧?”陈岩幽幽地笑着,很是人畜无害。

    殊不知裴淼的娇容为之一僵,笑容消散,转而浮现出一种愠怒模样。

    毕竟作为第一商贾的长女,裴淼擅长营商谈判,本以为自己是吃定了陈岩,想不到反被对方将了一军。

    不过裴淼那僵硬错愕的表情仅仅是维持了一个呼吸,很快她表情恢复转而浮现出和煦明媚的模样。

    “我明白了,陈公子是聪明之人,且之前对咱们裴家多有帮助,所以这四成利我能答应你。”

    “好!那就谢过裴小姐了!”陈岩也是爽快,这就把配方递出了出去。

    糖这一物,是使用蔗糖、甜菜进行初级压寨、筛选、熬制而成。因为古代制造技术落后的原因,所熬制出来的糖多是褐色、黑色、棕红色等,颜色复杂,甜度不足。

    陈岩所写的配方是现代的白糖制作技艺,为了令得白糖品质升华,颜色纯白,还会特别添加“磷酸钙”、“亚硫酸钙”这两种物质。而这两种物质多能从土壤中提取出来,以这个时代的生产力是完全能做到的。

    待得裴淼看了白糖配方后,娇容上满满是一种错愕。

    “陈公子,莫非你是戏耍我不成吗?”

    “戏耍?裴小姐,我可没有这么无聊呢。”

    “你这配方中居然有使用‘黄泥水’?这不是戏耍我吗?”

    也难怪裴淼会如此误会了,黄泥水的本质就是“土壤”,制作白糖哪能添加不能吃的黄泥水的。

    实际上陈岩所写的黄泥水,是指经过洗净、筛选、晾晒、烘烤等程序制作出来的“黄土”,这种黄土富含亚硫酸钙、磷酸钙,能与蔗糖原液产生化合反应,产生白净如雪的“白糖”。

    当然了,现代的物理化学类知识,即便陈岩耐心解释恐怕裴淼也不明白的。

    “裴小姐,你就尽管照我的话去作吧,按照上面操作自然能得出你想要的‘白糖’,若到时不成你再来找我算账也不迟。”陈岩表现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见得陈岩都这么说了,裴淼也尽管回去尝试一番,若是不成,到时她必然要与陈岩算账了。

    其后裴淼也道出了“击溃赵家”的计策了,很简单,那就是找出赵家的犯罪证据就好了。

    “赵家在金陵城中表面上是一正当的商贾地主,但背后却也干了不少坏事恶性,贿赂官府获得官盐售卖的资格、欺压百姓霸占良田、开设地下赌坊……”

    听得裴淼那么一说,陈岩自然是惊了,他还以为赵家都是作正当生意,想不到对方隐藏得这么深,背地里居然作了这么多坏事,当真是罄竹难书、恶行滔天啊!

    “所以说……只要我能搜集到赵家的证据,就能与秦知府告状,揭发赵家罪行?”

    “陈公子聪明,正是如此。”

    “但有这么简单吗?”陈岩翻了一个白眼,他并不是没有与赵家打过交道。

    之前赵家雇佣地痞混混前来暗算自己时,陈岩就想着搜集证据控告赵家,想不到赵老爷子那个老狐狸十分狡猾,居然把那些地痞混混们与赵家的联系给斩断得一干二净,如此一来即便陈岩要顺藤摸瓜逮住对方也逮不成啊。

    “陈公子是不知道如何找到赵家的罪证吧?这不难。”

    “很难好吗……”

    “赵家北庭院有一间红砖金顶房,那里就藏了许多赵家的罪证,像是贿赂账簿、霸占百姓田地的名录等。若是陈公子能取得这些罪证,想必要扳倒赵家并不是难事。”

    “还有这种地方吗!”陈岩惊愕了,想不到赵家人居然会把罪证都藏到一屋子里面去,若是能取得这些罪证确实能告倒对方。

    但仔细一想又有些不对头了,这赵家人难道都是傻子不成吗?既然是罪证,干什么还留下来?这不是等着别人找上门逮捕他们吗?

    陈岩质疑道:“裴小姐,你不会是糊弄我吧?如果我是赵老爷子就不会留存这些罪证,而是将它们尽数毁掉。”

    “这就是陈公子有所不知了……”

    之所以留下这些罪证,是因为赵老爷子想利用这些罪证。

    像是与官员的行贿受贿账簿,若赵老爷不留存,往后那些官员调转枪头朝赵家开刀那可怎么办?毕竟在大燕皇朝中官员们过河拆桥之事,屡见不鲜,尤其是那些晋升高位后的官员,为了避免过往的旧账,可是会动刀子谋害受贿人的。

    除了行贿受贿的账簿外,像是赋税账簿、霸占良田契约等,这些都因为对赵老爷有利可图而被留下来。

    此时裴淼正缓缓解释着,并称道:“若是陈公子想要获得这些罪证自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在那赵家府邸北庭院的砖房中,可谓是守卫重重、寸步难行,想要进去获得罪证,难若登天。”

    陈岩禁不住翻起白眼了,敢情裴淼说了这么多,结果想要获取赵家罪证却是那样不容易。若真是难如登天,那陈岩又如何获得啊?

    陈岩嘿嘿一笑,谄媚问道:“莫非裴小姐还有办法助我获得赵家的罪证?”

    “很遗憾,小女不才并没有办法,接下来就得靠陈公子自己能耐了。”

    陈岩闻言,满脸露出苦愁模样,敢情说这么多还得靠自己出马了。

    接下来一盏茶时间,陈岩与裴淼聊得差不多后也未停留,时日不晚,在楼下的衙役兄弟们也都喝得烂醉如泥,于是陈岩下楼后就与衙役兄弟们一同归家。

    时间消逝,月色正浓,金陵城繁华的夜景渐渐归于寂静。

    坐在三楼奢华厢房中,裴淼挽袖举着清茶,细细品饮。

    适时旁边传来了那紫衣丫鬟的声音:“小姐,陈公子已经回去了。”

    “是吗?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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