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不觉得你对于这陈公子过于看重吗?”紫衣丫鬟斗胆一问。

    也难怪丫鬟会这么问了,自家小姐是国色天香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地位崇高,背景显赫,金陵城多少青年才俊为了一见自家小姐,那是把府邸门槛都踏破了。

    而那陈岩,不过是金陵城衙门里的一衙差,身份卑微、其貌不扬,这等人若不是因为于裴家有恩,恐怕想要与裴淼说一句话都是奢望之事。

    结果裴老爷提出“许配入赘”一事时,陈岩居然拒绝了!拒绝也就算了,自家小姐再次邀约,结果他对裴淼却那样冷淡漠视,这可令人生气了。

    “小姐啊,金陵城这么多青年才俊、富家少爷,奴婢实在搞不懂你为什么会看上那个陈岩。”

    “紫玉……你休得胡言乱语。”裴淼那绝美容貌之下,居然浮现了几分腼腆之色,如若是苹果般红润。

    看起来裴淼是害羞了呢,也正是那样,丫鬟紫玉更确信自家小姐对陈岩有意。

    “小姐,奴婢侍奉你多年,你的心意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啊。”丫鬟紫玉便是述说着近日间裴淼为陈岩作过的事情了。

    自得罪赵家后,赵家频频雇佣地痞混混意图要对陈岩下死手,但大半的雇用任务都被裴淼给拦截下来。否则,将会有铺天盖地的恶徒袭向陈岩。

    除此之外,裴淼近几日常常在闺房中绘写陈岩的名字、肖像,表情痴迷,俨然是得了相思病的女子。更有甚之,裴淼居然差遣下人打探陈岩的事,以掌握其日常作息、生活踪迹。

    今天晚上陈岩在天香楼中款待众衙役,裴淼正是得知此事才赶过来,为的是制造一个“巧合机会”,以增进彼此感情。

    想不到今天晚上也是不巧,居然遇上了赵显成为难陈岩,见此裴淼主动站出来护着陈岩,将赵显成给赶跑了。

    丫鬟紫玉现在便是述说着最近几日发生的事,称道:“小姐啊,你为了那陈岩劳心劳力,但他却半点都不知情,那般平庸的男子根本配不上你。”

    “紫玉……你就别说了,我对陈岩无意,只不过是念在他救过我一命,我想偿还这救命恩情罢了。”

    “真的吗?”紫玉眨巴着眼看向了裴淼。

    “当然是真的,救命恩情最难还清,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为他付出这么多。”

    “那就好了!”紫玉显得特别开心,如同小兔子般一蹦一跳地上前挽住裴淼的胳膊,“小姐,我还当真以为你瞎眼会看上那样的人了!嘻嘻!”

    时间流转,月落日升,第二天清晨金陵城的中央大街上,陈岩拖拽着昏沉的步伐朝着武院走去。

    “真困,真困……”陈岩喃喃自语着。也难怪他如此模样了,昨天一夜与衙役兄弟们不醉不归,一行人寻欢作乐,不亦乐乎,整得昨夜入睡得特别晚,也就难怪为什么一大清晨间他会无精打采了。

    待得来到衙门武院时,陈岩发现除了他外,所有衙役都是这个德行,浓郁黑眼圈、面相憔悴、驼背弯腰。

    武院的大院,此时师爷手叉腰正在训话了。

    “你们这些酒囊饭袋的东西,亏你们还是金陵城的衙役,都污了咱们府衙的威名了!一大早的各个像是死尸那样,就不能拿出点精气神吗?”

    师爷声声谩骂,在大院中一众衙役笔直站着,各个低垂着脑袋不敢反驳。

    就在这时师爷留意到姗姗来迟的陈岩了,便是出声喊道:“陈岩!怎么你那么晚来?还像不像话了。”

    “哎哟喂,这不是师爷吗?平日可少见你这么早赶来衙门里啊。”

    “少给我嬉皮笑脸的!像不像话!”师爷呵斥着,并扬着折扇指着陈岩,“我说陈岩,你好歹也是资深的衙役,就不知道给新进的衙役们作作榜样吗?”

    “这早点来晚点来又有什么所谓?我说师爷,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听得陈岩那么反驳,更引得师爷雷霆大怒、焦躁不已了。

    师爷名字叫作严大书,是新进的师爷,据说与秦知府有几分亲友关系。

    自之前的刘师爷被辞退后,这个严师爷就顶替刘师爷的原位负责协助秦知府打理衙门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从官吏职级上严大书的地位在众衙役之上,自然这般耀武扬威、颐指气使了。

    按照最近衙役们的流言蜚语,严大书似乎打算重整衙门纪律、提高衙门的外在形象,以此在秦知府面前上表现一番了。

    之前严大书与陈岩少有来往,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

    说到底严大书也知道陈岩的名气事迹,明白陈岩是刺头不容易对付。

    只不过近些日子陈岩在衙门中过得实在潇洒,喜欢就来办公,不喜欢就回家睡大觉,来去自如,目无规矩。正是得知陈岩及众衙役那散漫的纪律,严大书才过来矫正管教。

    如今陈岩正在顶撞严大书,令得他火冒三丈,直接嚷声骂道:“好你个陈岩,你是怎么和我说话的?就算你在外面立了几分功劳,还有裴家护着你,但你在我面前也不能这么无礼。”

    “我在你面前无礼了吗?”陈岩说话时,便是看向在大院里站成一列直线的衙役们。

    衙役们也是聪明,便是开口为着陈岩说话了。

    “陈大哥向来知规矩明礼仪,才不是什么无礼之人了。”

    “对啊对啊!我们所看见的是师爷对陈大哥咄咄逼人,才不是陈大哥无礼了。”

    “若是知府大人问我们,我们也是那么说的啊。”

    ……

    衙役们碎碎念地低语着,虽然他们说得小声,但还是被严大书听到了。

    顿时严大书更是激动了,虽然知晓陈岩在衙役中享有盛誉、名望颇高,想不得衙役们居然睁眼说瞎话的护着他。

    严大书此时朝天空一拱手,义正言辞道:“好啊,你们这些衙役是想造反了!瞧我待会儿就与知府大人告状去!”

    “师爷,你去告状有什么用呢?你觉得知府大人是相信你一个人所说,还是相信我们十余人所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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