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钱……”
一份全肉馅饺子要十文铜钱，现在他身无分文，吃不起。
楚笑笑饿得慌，往饺子里加了葱花跟香菜，倒了半勺醋，饺子的香味瞬间被激发出来，吃了一口饺子才看向他，道：“既然让你坐在这儿，自然是我请客，别说一碗了，两碗都成。”
余光瞥到附近假装擦桌子，目光是不是看过来的老板，不染而红的朱唇扬起一抹冷笑，没戳穿老板的那点心思。
在路边的小摊贩小本生意，赚钱不容易，基本来一位客人才做一碗饺子。
她思考了下，索性道：“老板，再来一碗全荤的饺子。”
说完，她豪气的将钱放在桌子上。
老板立马提步子走过去，脸上的笑容堆成一朵花，“好咧，两位客观稍等片刻。”
待老板走后，赵寒言疑惑地看向她：“多点一份做什么？”他们才两个人。
楚笑笑夹了一颗炸黄豆吃，小商贩为了吸引顾客，一般都会在桌子上摆放一小碟黄豆，吃完上下打量他一眼，道：“你吃。”
她吃一碗就能饱，赵寒言正是吃穷家里的年纪，一碗饺子怕只饱四五分，并且几天里，赵寒言他们做的饭菜，她都不好意思说那是给人吃的，不知道两兄妹怎么咽得下去，如今看到美味的饺子，胃口固然比平常要打开。
“我？”赵寒言闻着扑鼻的饺子香味，咽了下口水，手指向自己。
不会饿出幻觉，听错了吧？
楚笑笑不耐烦地点头，问题咋怎么多，食不言寝不语，不再理会他，埋头大口地吃了起来。
现在天气严寒，饺子上桌超过十分钟就会冷，凉了味道减半。
花了钱，她要最好的口感跟享受。
见状，赵寒言不再客气，往嘴里面塞饺子的时候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饺子钱算我账上，卖了笋子还给你。”
一下子花楚笑笑那么多钱，他心里不踏实。
害怕楚笑笑嫌弃他吃得多，花钱多，难养活，让他继续过回之前的生活是轻，给爹爹戴绿帽子是重。
他都想好了，这次卖的笋子钱全都给楚笑笑保管。
楚笑笑没听清，所以没理会。
半刻钟后，楚笑笑吃饱喝足，用帕子动作优雅的擦拭着嘴唇，坐在她一侧的赵寒言把汤都喝得一滴不剩了，意犹未尽地打了个饱嗝。
放在以前，他不会做如此不雅的举动。
不过几天里，他的锐气已经被磨平了不少，放下傲气，变得接地气起来，没办法，自持身份让他吃不饱穿不暖，压力大得整宿睡不着。
他无法想象楚笑笑这么长时间，是怎么熬下来。
“你打算去哪里卖笋子？”楚笑笑瞥了一眼地上的背篓。
“汉三那儿。”赵寒言道。
整个小镇，只有那里收笋子。
楚笑笑轻轻挑眉，看在他态度好转的份上，不忍心看着他当着自己的面被坑，而且赵寒言挖笋并不容易，每天早出晚归，为了赚几个铜钱，一双手已经长满了茧子，山上路滑，脚都是划伤。
她也是一次无意间，看到赵寒言擦干腿上的鲜血才知道。
“八文一斤？”看到赵寒言点头，她开门见山，道：“十五文一斤，暂时扣一半钱，半个月后剩下部分会结算给你，相信就跟我走，害怕我骗你就卖给汉三。”
赵寒言想到她上次空荡荡的背篓，脱口而出：“我相信你！”
十五文比汉三的差不多翻了一倍价钱，哪怕暂时扣押一半钱，到时候不给了，他也不亏。
并且他刚才就决定了，卖得所得全给楚笑笑，所以等于笋子卖给谁，她决定。
楚笑笑意外地瞟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答应了，不过想到结果如何都不亏，瞬间明悟了。
“走吧。”
赵寒言跟在她身后，七拐八拐来到一家饭馆前，在看到饭馆豪华的装修，他脚步微顿，疑惑道：“我们刚吃饱，我肚子还撑得紧，你就不要再浪费钱吃饭了吧？”
她现在有钱，可如此大手脚，也遭不住花啊。
楚笑笑回头看着他一副为自己着想的样子，轻笑一声：“别瞎想，背篓给我。”
这一刻赵寒言哪里还不明白，他们是来饭馆卖笋子，不是吃饭的！
他震惊地睁大眼睛，什么时候后娘跟饭馆掌柜认识了？
此时，赵寒言觉得楚笑笑有些陌生，仿佛刚认识她。
饭馆里，寥寥无几地坐着几个客人，掌柜坐在柜台前，目光聊赖地瞥了一眼外面，在看到楚笑笑的时候，立马放下苍蝇拍，走了过去，道：“姑娘，你来了？”
“给。”楚笑笑轻应一声，将背篓递了出去。
掌柜欣喜地接过，在看清楚装的东西时，笑容僵在脸上，面露难色：“姑娘，现在店铺里的情况你看到了，笋子我不能在收了。”
“怎么了？”楚笑笑疑惑，来饭馆吃饭的消费者比上一次少了，而且她眼尖的发现掌柜黑眼圈很重，明显就能看出来这几天他没睡好觉。
掌柜沮丧地叹了一声，道：“最近生意不好，清风来饭馆最近推出新品菜系，我派人吃尝过，价格实惠且好吃，大多顾客都被清风来抢去了，现在只剩些熟客会光顾门店。”
期间他看到不少熟悉的身影，都跑去对面饭馆吃了。
楚笑笑蹙眉，没接过背篓，好奇道：“那你怎么不尝试推出新品？”
无论做什么都要推陈出新，才会越做越好。
这个道理掌柜懂，只是实施起来难啊，几天里，他脑袋都快想破了，沉着脸道：“推出好几个新品了，一开始大家还来，可清风来故意压价，大家嫌贵就没来了，后面再推出什么大家都不起兴趣。”
掌柜眼眶布着一层红血丝，急得拍手了。
“清风来太过分了！”赵寒言蹙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宽慰掌柜的话。
“可不是？但有什么办法。”掌柜摇头。
他做生意十几年了，清风来近两年才开，起初抢走他一半客人不说，现在越加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