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想说一句“对不起”，但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对不起这句话，有时候很令人恼火。
快斗把花束递给她：娇艳明丽的向日葵，朵朵灿若朝阳。
但挽翎没有看花，她只是盯着快斗。她上前一步，张开双臂，轻轻拥住了他。
挽翎的怀抱很温柔，她微微仰起脸，找到对方的唇瓣，缓缓贴上去，她的亲吻如同她的怀抱，温柔得让人难以抵抗。
黑羽快斗犹豫了一下，选择搂住挽翎的后腰。那时，潘多拉破碎了，背后隐藏的真相不过如此。他认为一切都结束了。
没有任何事物可以羁绊住他，他会全身心地去爱她。
但世事难料，人生尽别离。
怪盗的使命达成之后，黑羽快斗的经历仍然曲折而含蓄。
他与挽翎结了婚，婚礼进行得很顺利。所有人都称赞这对璧人----无论是学识还是样貌，他们都无比般配。
小泉红子坐在台下，她看着黑羽快斗双手捧着挽翎的脸颊，亲吻对方的额头。
不是嘴唇，是额头。
快斗注视着挽翎，钴蓝的眼睛里满是神采，眼尾一挑，仿佛要溢出蜜来。
红子心生感触：快斗和挽翎，他们本就该站在一起，他们才是天作之合啊。
黑羽快斗提前几周给spider送了婚礼的邀请函，但spider最终没有到场。
后来，挽翎告诉快斗，莫离死了。
真的死了。这次，他走得悄无声息，没有打扰任何人。
他自杀了。在他们结婚的前一天。挽翎跟快斗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仿佛所有情绪已经在她说这些话之前，被她独自消化掉了。
黑羽快斗陪她去墓地。
墓碑上的照片里，spider侧着脸，笑得恣意又张扬。他朝镜头看过来，如惊鸿。拍摄的光影交错间，有种任凭岁月在他身边流淌过的错觉。
黑羽快斗轻轻拽住她的手：“别太伤心。”
挽翎淡淡地点点头：“嗯。”
他叫莫离，但他最终还是离开了。
挽翎没告诉快斗，她明白莫离为什么选择在她结婚前一天自尽。
这样，在莫离的生命里，挽翎就没有嫁给其他人，就还是他的好朋友。有时候，莫离傻得可以。
他曾经故意毁了快斗的求婚，这次，他竟选择了放手。
黑羽快斗看出挽翎并没有因为莫离的逝去而影响对他的态度。从各方面，挽翎好像都是一个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妻子。
周围男性都羡慕他。他们看到她的打扮得体大方，既不会给丈夫丢脸，又毫无引逗异性的意味。她的举止言谈既有大女人的端庄稳重，又不会过于强势。
但黑羽快斗并不是很高兴。
当他回到家，他看见挽翎正半跪在地上，用抹布擦地板，一寸一寸，擦得很仔细。她早已把昨日换下来的衣服收拾好，洗干净了，再晾出去。
换作其他男人，看到这幅情景，大概会很高兴很得意。
但快斗不希望挽翎做这些。
他喊了挽翎一声，觉得心里有种灰蒙蒙的，模糊不清的景象。
“我们请钟点工来打扫卫生，好不好？”黑羽快斗走过去，蹲下身，他轻轻抽走挽翎手里的抹布，“不会花很多钱的。”
挽翎给了他一个含而不露的微笑：“没关系，我不是在意钱。”
快斗心里有点闷：“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心疼钱，但是......”
“我是自愿的。”挽翎的声音很轻，“我想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