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恨又恼,看向太子:“太子,她说的是真的?”

    太子回答:“父皇,她在说谎陷害儿臣。我根本就没见过她。”

    “我没有说谎!”那宫女将另一只胳膊也撩起来,又将衣服往下扯了扯,露出脖子下的伤痕。

    她身上的伤痕跟手臂上的不相上下,当真跟传闻中的一样,被他虐待过的女子,全身没有一块好肉。

    更多人向白宪嫄投去同情的目光。

    仿佛下一个遭殃的就是她。

    白宪嫄一直看着那太子,只见他跟旁边的内侍说了一句什么,内侍就离开了。

    这边的宫女还在继续控诉,说因为自己长相美貌,刚开始得了太子的临幸还非常高兴,后来才发现,太子每晚都要将她绑起来,进行非人的折磨——

    话还没说话,突然,那个离开的内侍端了一盆水,泼向了那宫女。

    宫女被淋成了个落汤鸡,满嘴的控诉都被水淹没在嘴里,半天回过气来,抹了抹脸,喊道:“王琚!你干什么!”

    其他人起初也不明白他在干什么,但是很快,人们就明白了。

    因为,那女子身上的“伤痕”,居然开始被水溶解,化作颜料流了下来!

    王琚过去,拿了块白色的手绢,抓起宫女的胳膊用力一擦拭,她手上的那些青紫的颜色就被擦掉了。

    多擦了几下,那些“烧伤鞭伤”,也掉了下来,手臂上白白嫩嫩的,哪里有半点伤痕?

    人们面面相觑。

    “这……”太后指着那宫女,问:“王琚,这是怎么回事?”

    王琚回答:“回各位主子,太子殿下吩咐奴才去弄了一盆碱水来泼下去,奴才照做而已。”

    于是,大家都看向太子。

    太子那怪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孤最初的时候,不戴面具,而是喜欢研究易容术。后来发现,易容的药水伤皮肤,才改戴面具的。所以,我对易容药水的味道非常熟悉,也非常敏感。刚刚,孤在这个宫女身上闻到了那个味道。”

    顿了顿,他又说:“而且,以她身上的伤势,她的动作、说话的语调都不应该如此流畅,跟个好人似的!所以我断定,她身上的伤,乃易容而成,并非真伤。普通的水不容易洗掉易容之物,但碱水可以轻易卸妆。因此,孤让王琚拿热碱水泼她,她便现了原形。”

    众人恍然大悟。

    太后很生气,猛一拍桌子:“混账东西!竟然敢陷害太子,说,谁指使你的?”

    那宫女很害怕,缩成一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皇帝面无表情:“谢婴,把她拖下去审。朕要口供,不要让她死了!”

    “是!”谢婴本来坐在谢家那边,闻言起身,找人把那宫女塞了嘴搜了身,带下去了。

    刚刚坐在谢婴旁边的,应该是其父亲,用揶揄的语气说:“这背后陷害之人也太儿戏了!好歹弄点真伤,居然用画的!”

    太子说:“弄新伤容易,这旧伤如何弄?只能靠易容术。反正都要易容,又何苦要受那个罪?所以不是他们儿戏,乃是他的陷害之举乃临时起意,着急损毁孤的名声,没有时间去布局更多而已。”

    谢公起身,语气颇为真诚地说:“太子殿下高见。幸亏殿下懂得易容术,否则,说不定还真让大家误会了。”

    太子微微颔首,让他坐下。

    谢家的位置就在白家旁边,太子看向谢公,也就扫到了白宪嫄。

    然后他发现,白宪嫄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神颇有深意。

    他丝毫不曾停留地将头转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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