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内阴风震荡,吹得斗篷凛凛作响。

    这时候,付晨已经明白,鬼狱卒是如何确定自身方位的。

    气息……

    尽管敛形斗篷能够敛去自身气息,可是走廊并不算宽敞。

    这名鬼狱卒目不可视,令它的其他感官更加敏锐。

    它释放出自身气息,笼罩着周遭范围。

    一旦领域内有人入侵,它便能察觉异样。

    因此,它才在囚区大门处等候。

    为什么不在直接楼梯口拦截呢?

    一系列的思索,只发生在瞬息之间。

    付晨隐约得到一个答案。

    这鬼狱卒并不想管辖区以外的事情。

    既然已被发现,直接跑恐怕是逃不掉的。

    想到这,付晨停下脚步。

    诗语还有些疑惑,轻轻地拽了拽他,想要尽快离开。

    付晨以诗语的方式,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其尽快离开。

    至于他自己,则是转身揭开斗篷,连身形都不再掩饰。

    付晨露出一个热情洋溢的笑容,打了个招呼,“鬼哥,晚上好啊~”

    鬼狱卒同样笑着,但却没有作答。

    “小弟很认真地想过你的提议。”

    付晨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继续道:“调换囚房这事,我觉得并不可取。”

    “小弟我喜欢热闹,一楼就很不错,还请鬼哥不要为难我呀。”

    不等对方回应,他就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了。”

    “鬼哥,咱们有缘再见。”

    话音未落,付晨就作势准备离开。

    明面看似轻松,内心却保持戒备。

    他在试探,如果没有进入囚区,这名狱卒是否会置之不管?

    毕竟直到现在,对方都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其他攻击性的举动。

    如果能放自己离开,那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想法有些天真,但对方若有异动,后发制人也未尝不可。

    “这就要走了么?”

    鬼狱卒嘴角的弧度不改,异常“热情”地邀请道:“真不进来坐坐?”

    见它依然站在原地,付晨不禁有些疑惑。

    难不成,这家伙无法走出囚区?

    因此才一直叫自己进去?

    暂且不想,付晨讪笑着摆了摆手,“不了,今天太晚了,容小弟改日再来拜访吧。”

    “唉……”

    鬼狱卒竟是幽怨地叹了口气,说道:“这样么?未免有些可惜了。”

    付晨见状,尝试着挪动脚步。

    可是下一瞬,他便僵在原地。

    只见鬼狱卒终于有所动作。

    它衣角轻摆,朝前踏出一步。

    付晨连忙道:“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真不用这么热情。”

    “我听人常说,见一面就少一面。”

    鬼狱卒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道:“所以,才要珍惜每次见面的机会……”

    话音落下,它的身形骤然虚化。

    “留下来吧。”

    再次出现的时候,鬼狱卒已经来到付晨跟前。

    付晨心中一凛,不禁有些纳闷。

    奶奶的,你有没被禁锢在囚区里,刚刚装模作样个什么劲?!

    好玩儿么?

    不好玩!

    付晨五指微张,雷击木剑赫然出现!

    “哥,你热情的有些过分了啊。”

    正当这时,一抹深红的火光骤然乍现。

    诗语双手持着硕大的尖头锤,径直朝鬼狱卒的脑袋挥去。

    异变突起,意外的只有付晨,“我不是让你走么?!”

    鬼狱卒却是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她一直都没走呢……”

    轰!!!

    火光愈发耀眼!

    鬼狱卒早有预料,一个后移闪避。

    紧接着,它抬起手,竟是一把抓住了尖头锤。

    “小姑娘,就算你想走,我也不会允许的。”

    诗语忽然感到,一股巨力从锤柄上传来。

    鬼狱卒拎起尖头锤,竟是一把将诗语上甩。

    嘭——

    天花板被砸出一道蛛网般的裂缝,落下尘埃与碎石。

    诗语双唇微张,不可抑制地呕出一口鲜血,后又重重地坠落在地。

    滋啦啦!

    付晨紧握雷击木剑,蓝紫色的电光闪现。

    电弧跳跃闪烁,张扬地在空中窜动。

    不再言语,付晨一手提剑朝前刺去。

    在忽明忽暗的雷光照耀下,鬼狱卒的面目更加骇人。

    它咧着开裂的嘴角邪笑,震慑人心的威压轰然扩散开来。

    一股无形的力量,渗入到付晨的各处关节,令他的动作变得生涩许多。

    不仅手肘、膝盖,竟连手指都变得僵硬。

    面对付晨骤然变缓的攻势,鬼狱卒不闪不避。

    它抬起腐烂的脚掌,一脚径直蹬出。

    付晨想要闪避,却发现自身的行动根本跟不上思维。

    怎么回事……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阵剧痛率先袭来。

    付晨重重地砸在墙上,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连口气都喘不上来。

    他跌跪在地,嘴角垂下两道血线,倔强地抬头直视狱卒,“这就是你的能力么?”

    付晨只能感到,一股无形的寒气正不断渗入自己体内。

    “你是想拖延时间吧?呵哈哈哈哈……”

    鬼狱卒忽然发出一阵笑声,像是发现什么可笑的事,“你知不知道拖得越久,死的越快?”

    付晨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平淡应道:“不见得吧。”

    “噢?”

    鬼狱卒饶有兴致地看着付晨,就见他的右眼中焕发出璀璨的金芒。

    第二眼,封邪!

    管你什么能力,直接封了便是!

    顺着付晨的凝视,封邪之力骤然作用在鬼狱卒身上。

    他当即感到,渗入骨髓的寒意削减许多。

    有效!

    付晨在鬼狱卒的脸上,看见一抹错愕的神色。

    他无暇顾及太多,感到自身关节恢复灵活,便一把提起雷击木剑,朝鬼狱卒杀了过去。

    刺啦!

    张扬的雷弧窜动。

    付晨横持木剑,径直朝鬼狱卒的脖颈挥去。

    就在即将击中的时候,鬼狱卒宽大的袍子里,轰然喷发出一股浓郁的灰白雾气。

    散发出的极致严寒,竟是连雷弧都快被冻僵。

    鬼狱卒不再玩味,无比凝重地厉喝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付晨心知对方问的不是自己,而是体内的周六乙。

    没有作答,他咬着牙关双手持件,闪烁的雷光愈发耀眼。

    雷电窜动,带起高温与寒气抗衡。

    可却像那风中残烛,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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