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内始终幽暗,仅有几盏路灯照明。

    灯光偏暗,照亮两道人影。

    付晨和罗森并肩而行。

    经过一番闲聊,付晨发现这家伙并不像平常表现的那么难相处。

    按照现在的情况,二者皆是为枯骨鬼办事。

    虽然地位相等,但是职责不同。

    那便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故而不会有什么冲突。

    付晨这两日的表现,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饶是心高气傲的罗森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强的有些离谱。

    不过,他也懂得按捺住自己的好胜心。

    即便争个强弱高低,那也只能是切磋而已。

    在这座囚狱里,罗森见惯了生死之争。

    如果可以的话,他需要个朋友倾吐苦水,而付晨便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毕竟替枯骨鬼办事,所表现出的冷漠与强硬,并非出于罗森本身的意愿。

    而是被抬高到这个位置,他就不得不如此作为。

    每日每夜,罗森都需面对囚徒们充满敌意的目光。

    除了制服与反击,便没有第三种选择。

    这种生活毫不风光,反而无比压抑。

    此时终于有人倾诉,罗森整日阴郁的神色,竟是多了几分轻松的笑意。

    一路走到囚区门口,闲聊的话题基本都是由他提起,并不时给予付晨提醒。

    “总之,持有特职岗的令牌以后,鬼狱卒们基本不会找你麻烦,反而是那些囚徒需要格外注意。”

    说到这,罗森的语气偏沉,“他们的手段,比你想象中的更加卑劣。”

    付晨轻挑眉头,有些好奇地问道:“怎么说?”

    罗森冷冷一笑,眼神同样冰冷,“这段时间以来,无论投毒还是下蛊,我全都遇见过。”

    “至于暗杀,他们还没那个胆量。”

    话落,罗森抬手一招,那柄通体暗红的巨剑便出现在他手中。

    霎时间,浓郁的煞气充斥整个廊道,令人本能的感到不祥,滋生出强烈的畏惧。

    若是常人在此,恐怕连逃都成问题,极可能被吓得瘫软在地,事后还需调理一段时间,以抚平内心留下的阴影。

    付晨看了看巨剑,又看了看煞气环身的罗森,“你这灵器能积攒煞气?”

    原因很简单。

    一直以来,付晨都保持着观察揣摩的习惯。

    对于一些特别的人或事,更留有深刻的影响。

    此时,巨剑所散发的煞气,远比之前浓重许多。

    付晨下意识就联想到以战养剑这个可能。

    如此奇特的关注点,倒是令罗森有些愣神。

    要知道,即便不是敌对状态,可是煞气却能造成无差别的影响。

    眼见付晨面不改色,罗森的内心不免有些错愕。

    这家伙,当真还是正常人么?

    收回思绪,罗森没有隐瞒,“对,每杀一个人,我的煞血巨剑便强盛一分。”

    “它的变化如此之大,也与这座囚狱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里死过太多人,无论怨气还是煞气皆是极重。”

    付晨饶有兴致道:“这倒是益于你养剑咯?”

    罗森露出一个苦笑,“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要这种机会。”

    说到这,他微叹口气道:“如果普通人待在这里,无需一周就得发疯发狂。”

    “即便我们选召者也难以不受影响,彻底堕落只是时间问题。”

    “我能感觉得到,我变得越来越弑杀了。”

    “这种转变,极可能是不可逆的……”

    在诡秘体验当中,最可怖的并非鬼怪,而是人心潜移默化的转变。

    当心态出现问题,那就很难再调整了。

    例如对于常人而言,会在意踩死一只蚂蚁,或是拍死一只蚊子么?

    尤其是在被蚊蚁叮咬的情况下,这种行为就变得理所应当。

    罗森收起巨剑,半开玩笑道:“或许返还现世以后,我得找个寺庙待会儿。”

    付晨点点头,建议道:“修身养性的话,道观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法达成共识,二人相视一笑,随后就步入囚区,返回各自的囚房。

    经过了解,付晨得知罗森的日常作息和其他囚徒并无不同。

    除了外出时间,都得待在囚房里。

    只是无需再应付繁杂的劳动任务,也不用再愁着处理食堂令人作呕的餐食。

    付晨独自前行,思索着该如何挑起帮派间的纷争。

    当他迈步走近囚房,诗语就从上铺一跃而下。

    与此同时,默书也投来关切的目光。

    付晨一怔,笑着道:“你们的反应这么大干嘛?”

    “你以为我们跟你似得?心眼大的没边。”

    诗语翻了个白眼,暗中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的等待堪称煎熬,她生怕囚房内乍现白光。

    那就意味着付晨消耗了免死机制。

    一旁,默书也舒了口长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时,诗语好奇地问道:“它说什么了?有没有为难你?”

    这也是默书在意的问题。

    付晨坐在床铺,应道:“为难到算不上,只是给我安排了个活干。”

    “什么活儿?”

    默书和诗语异口同声。

    付晨平淡道:“替它办事,挑起鬼物帮派间的纷争。”

    说起这些,付晨也有些苦恼,“这要从何下手呢?”

    诗语面露思索之色,“挑起纷争么?”

    “要是站在对立面,那倒简单许多,直接上门挑事就好了。”

    付晨一笑,乐道:“英雄所见略同啊~”

    “既然五大帮派相互制约,那么它们间的摩擦必不会少。”

    “或许,我只要成功撺掇一家,就让为另一家惹上麻烦了。”

    话锋一转,他又有些纳闷道:“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效果,能否达到枯骨鬼的预期。”

    此时此刻,付晨和枯骨鬼就相当于乙方和甲方的关系。

    甲方放宽权限,而乙方则负责完成任务。

    只是不清楚指标,也未提及效果。

    如此一来,付晨自然觉得难办。

    要是不能让甲方满意,可是得以死亡作为代价的。

    一番思索无果,付晨索性不去多想。

    他直挺挺地倒在床上,眼睛一闭,被子一翻,这就打算先睡一觉。

    不确定的事情太多,怎么也得等明天才能找人打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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